最新美食散文诗(模板15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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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美食散文诗(模板15篇)
时间:2023-12-28 17:49:04     小编:雁落霞

人的记忆力会随着岁月的流逝而衰退,写作可以弥补记忆的不足,将曾经的人生经历和感悟记录下来,也便于保存一份美好的回忆。范文怎么写才能发挥它最大的作用呢?接下来小编就给大家介绍一下优秀的范文该怎么写,我们一起来看一看吧。

美食散文诗篇一

来到广东二十年,出差也走南闯北,吃过山珍海味,尝过酸甜苦辣,最让我回味无穷的却依然是家乡的一种极为普通却又颇具特色的小吃一一扎粉。

我的家乡座落在赣中地区樟树的一个大村庄,上世纪八十年代初人口就达三千多,占地面积为有六平方公里,在方圆几十里颇有名声。相传祖籍是山西,是三百前一个叫版城的黎氏祖先为了躲避战乱而迁徙至此。这里土地肥沃,山清水秀,气候宜人,主要农作物有水稻,其次是花生、红薯、小麦、油菜、大豆等。要说起家乡的美食,那真是五花八门,琳琅满目,因为老家的能工巧匠还真不少,其制作食品主要有豆腐、挂面、清汤、包子、麻花、兰花片、红薯粉丝、红薯片等等,但我却对一种叫“扎粉”的食物情有独钟。

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好吃的食物并不少,但由于经济贫困,大鱼大肉却只有在逢年过节的时候才吃得到。平常呢,在夏季收割的季节,那滑润爽口的新鲜扎粉就开始上市供应,一般用谷米进行实物交易,这样才能使尽可能多的乡亲能吃到爽滑可口的扎粉。

扎粉其实就是米粉,只不过刚榨出的米粉晒干后,用稻草将一片片晒干晒透的米粉扎成一小捆,便于携带和交易故而得名。成批制作的米粉,除了现买现吃外,大部分会放在太阳下晒干,然后一片一片扎起,这样可以长时间储存,也便于运输。

记得小时候村上赶集(老家称“当街”)时,我们在上学前经常会去米粉制作坊里看看米粉的生产过程。

那时,全村就大队一处有米粉制作坊。场地中央一台古老的大磨台,一头蒙上眼罩的大水牛正在拉磨,将头天浸好的米兑水磨成米浆。米浆滤去水份后,就可以揉成米团。在加工台边,邻居孟科大嫂一边在揉米团,一边还在指挥着十多个壮汉将揉好的米团塞入一个铁制圆柱形筒中,然后大伙一起压筒上的大杠,筒底有许多小圆孔。随着一声声"嗨啰”的加油声,筒底一条条米线就冒出来了,落入下面一口大锅中。锅中烧得翻滚的开水迎着源源不断的米线,立即就成形了米粉。米粉成形后,还要快速地捞出置放入装满冷水的大桶中浸泡冷却几分钟,增加韧性。经过这几道工序,成品米粉就算制成了。别看工序简单、古老,但米的浸泡时间、揉团技巧,火候很有讲究。孟科大嫂虽然出身地主家庭,但她却是一个米粉制作大师,老公也是村里赫赫有名的榨油师。她为人正直,长得又眉目清秀,很受人尊重。米粉制作坊她不在场的话,同样工序制作出来的米粉却没了那份嚼劲,也就自然没那么畅销了。

老乡的米粉,主要有三种吃法:

腌粉:可以直接用剁辣椒、大蒜蓉、肉末,葱花,酱油等调制而成的佐料伴着吃,味道特别鲜嫩,口感韧性极佳,一碗下去,不足以过瘾。

汤粉:一般用自制的高汤将米粉煮成汤粉,吃起来倍觉滑爽,意犹未尽,欲罢不能。

炒粉:用新鲜的猪肉或牛肉,放进热油锅里翻炒几下,然后倒入米粉,加入少量青菜或辣椒爆炒,新鲜出锅的金黄色米粉香气扑鼻,鲜嫩爽口,让人馋涎三尺!

扎粉(老家也称“干粉”)在食用时必须先用清水浸泡至柔软,煮至七成熟,用冷水冲洗,然后按上法或煮或炒。

那时,一斤谷子换一斤米粉,一斤米换两斤半米粉。由于新鲜的扎粉供不应求,须排长龙换购。为了换购美味可口的扎粉,避免占用家里拮据的口粮,父母就鼓励我们去拾稻穗。我们兄妹几个经常冒着酷暑,去稻田里捡收割后掉下的禾穗。当尝到用自己辛勤劳动换来的扎粉时,心里别提有多高兴,吃起来也特别香。据说村里有个叫根根的青年,一顿能吃七、八斤!这与那个年代缺乏荤食,又要在劳动中出大力不无关系呀。

如今,随着时代的变迁,好吃的食物越来越丰富,扎粉的制作工具也早由机器取代,然而,身处异乡的我,每次回到家乡,还非得吃上一碗扎粉才能心满意足。

也许大家吃过桂林米粉,尝过云南过桥米线,品过南昌杂粉,但“黎圩扎粉”不仅口感和味道胜过它们,对于我而言,这道美食更多的是品到一份沉甸甸乡情,乡思和乡愁。

美食散文诗篇二

经常能遇见懒人。

说他是懒人,其实他蛮勤快的。当然,那不是指干活。

他的身不勤快,但嘴勤快,他经常在别人的面前念秧,说这个活没干呢,那个东西得拿来。可他的脚却像钉在地上,一动都不肯动。实诚人架不住他在耳畔蚊子似的嘤嘤,耳朵都快磨出了茧子,早健步如飞,替他去干了。

更有时候,懒人会直接去支使别人,说你去干什么什么,快点快点。猴急猴急的,人皱了眉头,憋得脸红脖子粗。他伸出一只大手,顺水推舟,把你一把推开。他轻易地指手画脚着。可吧嗒吧嗒嘴,他和别人一样,也是头上并不挂一衔,臭干活一个。

懒人的腿不值钱,但他不是奔活,而是躲活去了。你就见他猫个小腰,撒开小碎步,在活即将到来的时候,脚底抹油,一溜烟儿溜了。他可也不是乱跑,他往卫生间里去,戳在角落里,于臭气熏天中一支支地吸烟,神态警觉,目光灼灼似贼。不知情的,还以为他坏了肚子或是尿急。

懒人想好了退路,在吸完了烟之后,怀里抱上一摞子碗,回去“做事”了。而碗在案子上早已堆下,够用两天了(我假定他在食堂工作)。

懒人也有勤快拿活的时候,那得等领导来。领导一来,也就是他表现的机会到了,只见他耙子扫把横划拉,又是秧歌又是戏,直干得乌烟瘴气,鸡飞狗跳。

懒人的眼尖,专围着那管事的转,他垂着头,猫着腰,俯首帖耳,垂鞍坠凳,甚至愿意画蛇添足,去给人家帮不必要的忙,哪怕是伸手扶住人家手里的碗沿,帮着倒上一碗油。只因为那倒油的人管着点事儿。

懒人干活会拿捏节奏,他不像实诚人操起家伙,一鼓作气,把手里的活一通干完。他也许干到一半,丢下手里的活,人就没影了。这样下来,人家干了两份的活,他只干了一份。

懒人最懂得打工的诀,他知道到一个地方干活,对啥活都尽量要往后靠,决不能主动伸头去干。你干得多了,那份活日久也就成了你的。到时候,你再撂挑子不干,就有几十双眼睛愤愤不平地盯着你了。

懒人其实也会甩开膀子像模像样地干那么几天好活,给领导留一个好的第一印象。但那只是第一印象。懒人知道,以后的日子里,再多的活,领导看不到的情况下,也都是“勤快人”干的了。

懒人是蛮有志气的。曾在村里见过懒人。他破衣烂衫,丁字步站在街上,歪脖横梁,用眼角的余光左右扫人,那意思,看谁敢瞧不起的`。他手里握紧拳头,谁有不逊,立马拳脚相向。

懒人都遭人厌恶和嫉恨,因为他们的懒惰和油滑。他们的脸皮都厚。别人干活的时候,他们可以厚颜地在边上悠闲地站着,双手插袋或倒背了手溜达。干活的人看他气就不打一处来。懒人走后,干活的人撇着嘴说,这人真懒,干男女的事都不动。一女人说,这孙总(懒人姓孙)。旁边一男人接口说,啥孙总,他就是个损种。另一男人说,哼,孙总,我看他好像是孽种。那女人在一边嘿儿嘿儿地笑,说咱这已经有一个聂总了,就别往上靠了。

聂总此刻正在办公室坐着,翘起二郎腿,喝茶水儿呢。他长得长臂大身,双腿修长,走路步态从容幽雅,手里总拿一揭盖的手机,总是一边走路一边用一只手不住地摇晃着。偶尔接一电话,通话后,轻轻“啪”的一声把盖子合上。

美食散文诗篇三

小时读《板桥家书》:“天寒冰冻时暮,穷亲戚朋友到门,先泡一大碗炒米送手中,佐以酱姜一小碟,最是暖老温贫之具”,觉得很亲切。郑板桥是兴化人,我的家乡是高邮,风气相似。这样的感情,是外地人们不易领会的。炒米是各地都有的。但是很多地方都做成了炒米糖。这是很便宜的食品。孩子买了,咯咯地嚼着。四川有“炒米糖开水”,车站码头都有得卖,那是泡着吃的。但四川的炒米糖似也是专业的作坊做的,不像我们那里。我们那里也有炒米糖,像别处一样,切成长方形的一块一块。也有搓成圆球的,叫做“欢喜团”。那也是作坊里做的。但通常所说的炒米,是不加糖黏结的,是“散装”的;而且不是作坊里做出来,是自己家里炒的。

说是自己家里炒,其实是请了人来炒的。炒炒米也要点手艺,并不是人人都会的。入了冬,大概是过了冬至吧,有人背了一面大筛子,手执长柄的铁铲,大街小巷地走,这就是炒炒米的。有时带一个助手,多半是个半大孩子,是帮他烧火的。请到家里来,管一顿饭,给几个钱,炒一天。或二斗,或半石;像我们家人口多,一次得炒一石糯米。炒炒米都是把一年所需一次炒齐,没有零零碎碎炒的。过了这个季节,再找炒炒米的也找不着。一炒炒米,就让人觉得,快要过年了。

装炒米的坛子是固定的,这个坛子就叫“炒米坛子”,不作别的用途。舀炒米的东西也是固定的,一般人家大都是用一个香烟罐头。我的祖母用的是一个“柚子壳”。柚子,——我们那里柚子不多见,从顶上开一个洞,把里面的瓤掏出来,再塞上米糠,风干,就成了一个硬壳的钵状的东西。她用这个柚子壳用了一辈子。

我父亲有一个很怪的朋友,叫张仲陶。他很有学问,曾教我读过《项羽本纪》。他薄有田产,不治生业,整天在家研究易经,算卦。他算卦用蓍草。全城只有他一个人用蓍草算卦。据说他有几卦算得极灵。有一家,丢了一只金戒指,怀疑是女佣人偷了。这女佣人蒙了冤枉,来求张先生算一卦。张先生算了,说戒指没有丢,在你们家炒米坛盖子上。一找,果然。我小时就不大相信,算卦怎么能算得这样准,怎么能算得出在炒米坛盖子上呢?不过他的这一卦说明了一件事,即我们那里炒米坛子是几乎家家都有的。

炒米这东西实在说不上有什么好吃。家常预备,不过取其方便。用开水一泡,马上就可以吃。在没有什么东西好吃的时候,泡一碗,可代早晚茶。来了平常的客人,泡一碗,也算是点心。郑板桥说“穷亲戚朋友到门,先泡一大碗炒米送手中”,也是说其省事,比下一碗挂面还要简单。炒米是吃不饱人的。一大碗,其实没有多少东西。我们那里吃泡炒米,一般是抓上一把白糖,如板桥所说“佐以酱姜一小碟”,也有,少。我现在岁数大了,如有人请我吃泡炒米,我倒宁愿来一小碟酱生姜,——最好滴几滴香油,那倒是还有点意思的。另外还有一种吃法,用猪油煎两个嫩荷包蛋——我们那里叫做“蛋瘪子”,抓一把炒米和在一起吃。这种食品是只有“惯宝宝”才能吃得到的。谁家要是老给孩子吃这种东西,街坊就会有议论的。

我们那里还有一种可以急就的食品,叫做“焦屑”。糊锅巴磨成碎末,就是焦屑。我们那里,餐餐吃米饭,顿顿有锅巴。把饭铲出来,锅巴用小火烘焦,起出来,卷成一卷,存着。锅巴是不会坏的,不发馊,不长霉。攒够一定的数量,就用一具小石磨磨碎,放起来。焦屑也像炒米一样。用开水冲冲,就能吃了。焦屑调匀后成糊状,有点像北方的炒面,但比炒面爽口。

我们那里的人家预备炒米和焦屑,除了方便,原来还有一层意思,是应急。在不能正常煮饭时,可以用来充饥。这很有点像古代行军用的“糒”。有一年,记不得是哪一年,总之是我还小,还在上小学,党军(国民革命军)和联军(孙传芳的军队)在我们县境内开了仗,很多人都躲进了红十字会。不知道出于一种什么信念,大家都以为红十字会是哪一方的军队都不能打进去的,进了红十字会就安全了。红十字会设在炼阳观,这是一个道士观。我们一家带了一点行李进了炼阳观。祖母指挥着,特别关照,把一坛炒米和一坛焦屑带了去。我对这种打破常规的生活极感兴趣。晚上,爬到吕祖楼上去,看双方军队枪炮的火光在东北面不知什么地方一阵一阵地亮着,觉得有点紧张,也觉得好玩。很多人家住在一起,不能煮饭,这一晚上,我们是冲炒米、泡焦屑度过的。没有床铺,我把几个道士诵经用的蒲团拼起来,在上面睡了一夜。这实在是我小时候度过的一个浪漫主义的夜晚。

第二天,没事了,大家就都回家了。

炒米和焦屑和我家乡的贫穷和长期的动乱是有关系的。

美食散文诗篇四

汪曾祺在西南联合大学时,和朋友朱德熙到昆明莲花池去游览。莲花池有个传说,陈圆圆随吴三桂到云南,后出家,暮年投莲花池而死。看了满池清水边的陈圆圆着比丘装的石像后,下起雨来。汪曾祺到莲花池边小街的小酒店里坐下,一碟猪头肉,半斤酒。雨大,汪曾祺看小酒店院子里的木香花,把院子遮得严严实实。密密匝匝的绿叶,数不清的半开的白花和饱涨的花骨朵,都被雨水淋得湿透了。多少年过去了,汪曾祺忘不掉这天的情味,写了一首诗:莲花池外少行人,野店苔痕一寸深。浊酒一杯天过午,木香花湿雨沉沉。

汪曾祺的故乡是江苏高邮,故乡的风物,咸鸭蛋,野菜,甚至小咸菜,都滋养了他的笔墨。晚年所写的小说和散文,都是取材于故乡的人物和食物。

昆明是他人生中的第二个驿站。在昆明生活了多年,他青春的梦在这里绽放,收获了爱情友情。云南的美食,培养了他后来作为美食家的胃口和审美。他写昆明的吃食,别有情味和韵味,已经超越了美食的味道,有了记忆的回味,情感的酝酿,一饭一蔬,散发出醉人的气息。我是在他的笔下知道过桥米线、汽锅鸡,十几年前,去昆明时,特意上街品尝。

人能端什么饭碗吃什么饭,一生之中,有很多偶然,有很多不确定性。与西南联大的朱德熙从事语言学研究相比,汪曾祺吃了文艺的饭,后来被下放到农村劳动。在张家口地区的沽源马铃薯研究站,汪曾祺完成了一套《中国马铃薯图谱》。汪曾祺白天画马铃薯,晚上看《容斋随笔》。画一个整薯,还要切开画一个剖面,画完了,薯块就再无用处,“于是随手埋进牛粪火里,烤烤,吃掉。我敢说,像我一样吃过那么多品种的马铃薯的,全国盖无第二人”。

汪曾祺是一个达观主义者,乐生,洒脱。吃地方小吃,品四方美食。兴之所致,亲自下厨,做两个小炒,美滋滋地喝上几杯,然后铺上宣纸,随意画两笔。汪曾祺画画是自娱自乐,并照搬了陶弘景的诗句“只可自怡悦,不堪持赠君”。他的花鸟画作,的确如岭上白云,飘逸,高洁。对应了人间食物的五味杂陈与温热笃定。

美食散文诗篇五

国王有三个儿子,他同样喜欢他们,不知自己去世后,该把王位交给谁。

在自己临死前,他把三个儿子叫到床前说:“我的儿子门呀,我有一桩心事啊!现在,我对你们讲:你们之中谁最懒,我就把王位让给谁!”

“爸爸”老大说:“如果真是这样的话,王位非我莫属。我呀,懒的要命,要是我躺在床上想睡觉,即使是有水滴落进了眼睛里,我都懒得闭上眼睛,照样能睡个好觉!”

爸爸,老二跟着说:国家该是我的。我呀,是再懒不过的。要是我被吊起来,套索都套紧了我的脖子;假如有人送我一把锋利的刀,让我砍断绳索;我宁可,也不动手去砍断什么绳索!"

爸爸,老三接着说:这个国家该交给我,我呀懒的要命,要是我坐在火堆旁烤火,即便是脚后跟让火烧坏了,我都懒得把腿收回来,照样烤火!

国王听到这儿,对老二赞许道;“你呀,再懒的不过喽,你当国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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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食散文诗篇六

千年古镇----东平位于政和县西北部,在武夷山脉的金峰山脚下。这里山清水秀,民风淳朴,人杰地灵。我们从东平中学毕业已25年了,大家在外工作或经商,难得回家乡的我们将此次同学聚会首选放在东平,午餐就设在东平芳香酒店。大家围席而坐,只听一声吆喝:“小胳来了!”好客的店主为我们特地准备了橙黄晶亮的小胳摆上圆桌,顿时同学们你一块,我一块地夹着小胳放入自己的嘴里,边嚼边说好久没吃到这么地道的小胳了,当时小胳味儿还留在我们的记忆中,欢快的气氛溢满席间。让阔别家乡25年的我们真正领略家乡风味,温馨故里人情。大家本是土生土长的东平人,虽吃着小胳,可都没人知道东平小胳的制作历史起源于哪个朝代,谁也说不清,但大家都清楚知道爽口香甜的东平小胳是家乡---东平古镇最具特色的小吃。其历史悠久。据店主介绍,小胳的制作过程非常讲究。制馅是个关键,首先将新鲜的厚肉白平铺在砧板上,然后用锋利的菜刀慢慢将肉白剁成肉酱,再盛入大盆中,加入地瓜粉,(如用蕨粉则更滑,但现在已很少有蕨粉了,大家目前都用地瓜粉代之)及适量白沙糖(根据个人口味加量)后用力搅拌均匀,放置一旁腌制待用;其次就是烙蛋皮,要将鸭蛋(鸡蛋)打在菜盆中,加适量的清水、碱,再用筷子将蛋打匀,等锅七分热时,用猪油润好锅,再将打匀好的鸭蛋十分均匀地在铁锅中淋个来回,烙蛋皮可是技术活,烙成的蛋皮要薄如纸的圆蛋皮,起锅后的蛋皮一张张地叠放在圆圆的笊篱(农村一种捞饭的工具)背面上摊平;然后就把拌匀腌制好的肉馅放入蛋皮中间,将其卷成的方状条形,包好蛋皮,这时小胳就初步成形了,最后小心翼翼地将初步成形的小胳放入木制蒸笼中,用猛火蒸上一小时。期间要用牙签在每一条小胳上插几个小孔(目的是让小胳蒸得更加熟透),出笼后的小胳斜切成小方块,然后如花瓣状地摆在瓷盘上,那色泽橙黄鲜亮的小胳因品相好,香气逼人,十分诱人。取上一片小胳放到嘴里,其味道鲜嫩爽口,清香甘甜,油而不腻。此时你恨不得将全盘小胳唯我独食俗话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悦乎”。东平有个传统的习俗,那就是好客的东平人民无论是远方的客人到来还是逢年过节、红白喜事,酒桌上必不可少的第一道菜就是小胳。

记得年幼时,大家经济条件有限,当时大人去喝酒时,桌上每人一块小胳,但那时大家都舍不得吃,总会各自将自己的那份小胳小心翼翼的用纸包好捎回家给家中的小孩。我们兄妹四人每次将父母带回的那块香气十足小胳立即瓜分了,其实每人也就那么一小口,还不够塞牙缝呢。那时我们毕竟是小孩,因口馋,总想着自己的嘴里,没有顾及父母,总没让父母也尝尝小胳的美味,如今回想起来,心中不免有些内疚。东平小胳正因其口感爽滑、甘甜、清香,其独特风味也吸引八方食客慕名而来。

如今在城里的市场上虽也销售小胳,都打着“东平小胳”的品牌,但这些小胳已“作假了”。作为地道的东平人,只要一看就知道那小胳不是正宗的东平小胳了,其主要是制作时放入地瓜粉太多了,但“作假了”的小胳切成片虽不明朗透明,但吃起来不会那么油腻,城里人还是比较喜欢。

朋友,要想吃到正宗的东平小胳,那还是得去东平,好客的东平人一定会为你端上那色泽橙黄鲜亮的小胳来招待你,让你一饱口福。

[古镇美食散文]

美食散文诗篇七

每每谈及汪曾祺和他的文学作品,无论如何绕不开的,也令人百读不厌的,必当首推他的美食散文。

汪曾祺(1920.3.5—1997.5.16),江苏高邮人,著名小说、散文家、戏剧家。1939年考入昆明西南联合大学中文系,师从沈从文。1940年开始发表小说,代表作有《戴车匠》、《复仇》、《绿猫》、《鸡鸭名家》等。比较有影响的作品有《受戒》、《异秉》等。他的作品开始受到人们的重视是在八十年代之后,因为那时候文学不再承载太多的政治功能,读者开始更注重作品的审美性了。

汪曾祺可以算是一个京派文人的汪老,他既不是以散文起家的职业散文家,也不是久负盛名的资深散文大家,散文创作对他而言不过是“搂草打兔子,捎带脚”罢了。可是就是这样的“捎带脚”成就了一个散文家。而随着生活质量的提高,生活节奏的加快,汪老古朴明净,冲淡平和的散文越来越受到现代人的喜欢。特别是他谈吃的美食散文。汪曾祺谈吃,不同于知堂的冷峻,张爱玲的矫情洋气,也不同于梁实秋的一脸吃客像。娓娓道来,信手拈来,别有风味地流露淡淡的文化气味,都是寻常吃话,读来却是不厌。谈吃不能就吃论吃,一本菜谱又有什么趣味呢?汪老把吃的感受、吃的氛围,怎么个来历说得头头是道、烘托得恰到好处。用真实细腻的语言,表达了无限的生活热情和雅致的韵味,是把口腹之欲和高雅文学拉得最近的人。他既不是达官贵人,又不是商贾巨富,因此所食、所喜的多是地方风味和民间小食,他谈萝卜、豆腐,讲韭菜花、手把肉,皆是娓娓道来,从容闲适;读的人则津津有味,满嘴噙香。

文人做菜就像文人画一样,随性,却又有雅致的讲究。

这种味道,大师傅做不出,他们有匠气,小保姆更做不出,她们缺乏想象。

老头儿的文字也像他形容的菜,有清新的豆香。里面的一些幽默就更鲜爽啦。

越看越觉得这老头儿可爱,走到哪吃到哪,吃得那叫一个香!直到他写到自己也老了,感叹:

“活着多好呀。我写这些文章的目的也就是使人觉得:活着多好呀!”

然而,他却是在写下这句话的1997年过世的。汪老的一生可以用他的话来概括,“年年岁岁一床书,弄笔晴窗且自娱。更有一般堪笑处,六平方米做郇厨。”而汪老的这个郇厨是做的那样“别有才情”呀。有人说他写吃的文字可以就食。甚至比实际吃还有味道。个人觉得很有道理。

汪曾祺的文字炉火纯青。一段平常的生活,被他拿在手上,揉一揉,捏一捏。三下五除二,简直栩栩如生。如果只是文字炉火纯青,是不够的。还要热爱生活。汪老曾所过,“我把自己所有的爱的`情怀灌注在喜好美食的文章中”,“用自己艺术的心灵体味更其真淳的生活,并用美化了的生命热情再现。”

正如汪曾祺所说,人不管走到哪一步,总得找点乐子,想一点办法。是的,美食,这就是他找的乐子,想的办法。让我们仿佛可以从他的文字中随手一抓,即可抓取“糯米粉为蒂,包豆沙白糖,在锅里烙熟的年烧饼”。凡此种种,常常让我觉着饥饿。

汪老的美食散文主要将饮食与民俗相结合,写了地方的风俗人情;间或做知识考据,将蔬菜的名与来历细细说来;其中又蕴含着汪老睿智的处事态度,他淡泊名利,追求和谐之美,以宽容之心待人,在缅怀过去的时光里,亦有一种从容在里头。本文仅就汪老做美食与做学问这点来切入,在品尝美食的时候,也能获得“秀色可餐”知识。

1.饮食中的知识考据

著文品食之余,汪曾祺会对饮食间“或做小考证”。每一篇美食散文都含有对相关没事的来历,名称,掌故等历史,文化知识的自觉考证,这不是汪老“掉书袋”刻意为之,而是作者严谨治学态度和广博学识在无意间的自然流露。剧作家沙叶新评价他的作品是“字里行间有书香味,有江南的泥土芳香”,李生滨认为汪曾祺的散文“俗不伤雅,既不掉书袋,也有文化气息”读过《徐文长佚草·双鱼》,考查出鳜鱼何称鳜鱼,以及不同地域中不同称呼的由来,“也不失为一件有趣的事”。汪曾祺在《葵·薤》里说,自己小时候读汉乐府《十五从军征》“舂谷持作饭,采葵持作羹,羹饭一时熟,不知怡阿谁”时,尽管他“未从过军,接触这首诗的时候,也还没有经过长久的乱离,但是不止一次为这首诗流了泪”。想见汪老也是多愁善感,性情中人,遇事有激情,有感动,有愤慨。但汪老并不止于见花流泪,感别伤心,而是追根究底,想要弄明白葵到底是什么物种,他从《毛诗品物图考》追到吴其浚的《植物名实图考长编》和《植物名实图考》,恰巧在武昌见到了古书中的葵——冬苋菜,终于放下了一件心事,总算把《十五从军征》真正读懂了。

《切脍》一文,在短短的篇幅中介绍了古今中外切脍的做法,融汇了千余年的食文化。值得一提的是知识考据贯穿于千字文全篇,可谓“凡引必考”,句句皆有来历,因此具有珍贵的文化学,民俗学价值。从春秋孔子《论语·乡党》“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到北魏贾思勰《齐民要术》“切鲙不得洗,洗则鲙湿”,到唐代杜甫诗《阌乡姜七少府设绘戏赠长歌》“无声细下飞碎雪”到宋朝《东京梦华录·三月一日开金鱼池琼林苑》“临水斫脍,以见荐芳樽,乃一时佳味也”,如何“切脍”为什么“脍”,并根据自己的生活体验,得出“切脍”的妙处在于“存其本味”,并提出恢复“切脍之风”的善良愿望。措辞中肯,语气委婉,恳切磋商,丝毫无空泛的道德说教意味。

2.严谨广博的学人风度

在他看来,“草木虫鱼,多与人的生活密切相关。对于草木虫鱼有兴趣,说明对人也有广泛的兴趣。”他不仅认为这是一种对生活的态度,而且引申到文艺创作中来,希望人们注重对生活知识的积累和保持脚踏实地的文风。在《葵·薤》的结尾汪老明确的这样写道:

“写这篇随笔,用意是很清楚的。

美食散文诗篇八

上周六,和两个朋友吃饭,吃的是西安的平民家常小吃:每人一盘米凉皮、一个肉夹馍、一碗鸡丝馄饨。价格很实惠,三个人花了五十一块钱。凉皮既薄又劲,厨师刀法好,切得细且长,调料是两小勺调料汤,两小勺香醋,两小勺蒜汁水,两小勺芝麻辣椒油,搅拌后浸润光亮,醇香可口;肉夹馍是将一个中等碗口大小,一指多薄厚,被烤得外脆里嫩的热烧饼,顺着饼面从中间切道口子,从锅里捞出一块热乎乎的卤汁猪肉,肥瘦各半,切成稀呼烂,给里面滴一些肉汤后,一应儿塞进饼里,瞬间热油渗进饼子内瓤,咬一口饼,会有油汤顺着指缝流将下来。凉皮跟肉夹馍,一凉一热是主食,为了使享用时不干不噎,软润爽滑,再来一碗汤醇味鲜、相对清淡的鸡丝馄饨,边吃边喝,成为绝美搭配。三样吃食下肚,保管任何一个食者既能解除饥渴,又能痛享美味。当时三味美食上齐后,我们三个人无暇拉话闲谝,只管狼吞虎咽,于吸溜与咀嚼声中,瞬间将眼前的碟碗一扫而光。当一个个搁箸抹嘴抬头之后,这才互相对望着傻笑起来。一个说,真美。一个说,解馋。我说,天下再也找不到这么美的吃食。说话间,一朋友抽起了烟,我剔起了牙。另一朋友说,我这个人啥都不在意,就一点,好吃,你常在外地跑遥,都吃过啥美食,谝谝,让咱过过干瘾。

朋友的话,勾起了我的记忆,便笑着说,吃饭乃人生第一等要事,好吃是聪明和智慧的表现。不过,不管国内国外,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同样是吃饭,不同的地方,那差异可是大了去了,要一一道来,三天三夜也讲不完。这样吧,我就说说我吃过的几样美食吧。

第二顿是菊花宴。餐桌中间摆了一道白铜锅,里面煮着白鱼,外围摆了一圈小菜肴,有鱼腥草、炸昆虫、米灌肠、火腿、腊肉等。让人惊异的是,所谓菊花宴,真的就是吃菊花。服务员端者一大盘菊花走来。菊花的杆子留了约摸六七厘米长短,便于食客食用时抓持,菊花则是一朵已然怒放、拳头大小的真菊花。制作方法似乎是,将菊花蘸了一点清淡的粉芡,下锅快速过一下油,瞬间又打捞上来,直观花朵油滋滋的,花瓣色泽依然鲜艳。服务员介绍说,吃菊花对健康很有好处,只是由于人们不常吃,忽视了它的营养价值,要每个人从盘子里自行挑选。我选了一株紫色的菊花,看起来很是清香可爱。主人带头吃开后,即不断动员大家说,快吃,好吃得很。我拿起菊花闻闻,犹豫了一下,咬下两个花瓣,搁嘴里咀嚼了片刻,觉得味道实在有些苦涩,没有啥香味,觉得心里有点膈应,便放了下来。主人不知道是为了带头示范,还是菊花真的就那么好吃,他不但将自己那朵吃完,还吃了另外的一朵。至饭毕,我的那朵菊花还基本完好地保留着,主人笑着说我将那么好的东西浪费了。

第三顿是过桥米线。过桥米线名气很大,大众都很熟知,由传说中秀才娘子过桥给相公送饭的故事而得名,使得过桥米线带上了些许浪漫的情调。米线是云南人的命,也是一道传遍全国的民间美食。但云南的正宗过桥米线是什么样子?怎么做?怎么吃?恐怕有人不完全知道吧。西安如今也有着许多米线店,所吃米线,模样和口味和粉条差不多,女孩子不管春夏秋冬,对这一美食情有独钟,成为大众时尚快餐。但是在昆明,吃过桥米线其实很复杂、也挺麻烦。就过桥米线的配菜讲,从来不用牛肉和羊肉,不使用酱醋,荤的配菜有猪里脊肉片,酥香猪肉渣,鱼片,鱿鱼片,凉白肉,火腿,鸡片等,素的配菜有豌豆尖,玉兰片,韭菜,豆芽,豆腐皮等。汤是事先用猪筒子骨和土鸡炖成的,要新鲜,夺味。米线是将上等大米粉中的面筋洗去,制成雪白的豌豆粗细的线状。最让我惊讶的是煮制米线的方法,原来不用锅煮,而是将荤、素配菜选取停当,与米线和汤一并备齐放好,最后将一个大瓷碗用炭火烧成半红,将备好的食材往碗里滋啦一倒,迅速将碗盖住,稍等片刻,米线及配菜便在这只热碗中煮熟了,拿去盖子,放入所需调料,一碗热乎乎、香喷喷的过桥米线就制成了。在享用中,我发现,昆明米线和西安米线的最大不同还在于,西安的米线细且长、嚼起来很劲道,昆明的米线则是一寸来长短、吃起来软乎乎的小节儿。我对朋友说,你们的米线太瘫了,没嚼头。主人笑着说,要的就是这个劲儿和味儿。我说,那能顶饥吗?两泡尿撒过,还能有啥?主人没说话,笑了。

最后说下国外吧。那年去德国学习考察,一天晚上在柏林,东道主请我们喝啤酒,算是请饭。地方在一个啤酒屋,主人给我们预定了座位,进屋后里面熙熙攘攘挤满了人,所有人面前放着硕大的玻璃杯,装着满满的啤酒。我们坐定后,开始上酒上饭。每人照样一大杯啤酒,此外,则一个热乎乎的带把猪肘,足有一斤多重。看着眼前这两样东西,我们一边吃一边等,觉得应该还有其他的菜肴和饭食吧。这时翻译说,别等了,这就是全部了,大杯喝酒,大块吃肉吧。他娘娘的,一听这话,所有人无不大吃一惊和大失所望。那顿饭,记得酒差不多都喝完了,那个带把肘子,没有一个人吃完它,有几个人,几乎连动也没动一下,就扔在那里了。

。我的老天,那可能是个老斑马,烧出来的肉又干又柴又硬。用牙咬不烂,用刀切也得费老鼻子劲。同样的,除了每人一块烤肉之外,没有任何其他可吃的东西了。那块羊肉我没吃完就离开了。那个同行硬是将那块斑马肉吃完了,弄得大家还等了他一会儿。陪我们的黑人朋友,人家已经习惯了,一块烤肉下肚,舒服、惬意地回家去了。我们回到宾馆,还得另外再找其他东西补充一下。

美食散文诗篇九

汪曾祺(1920.3.5—.5.16),江苏高邮人,著名小说、散文家、戏剧家。1939年考入昆明西南联合大学中文系,师从沈从文。1940年开始发表小说,代表作有《戴车匠》、《复仇》、《绿猫》、《鸡鸭名家》等。比较有影响的作品有《受戒》、《异秉》等。他的作品开始受到人们的重视是在八十年代之后,因为那时候文学不再承载太多的政治功能,读者开始更注重作品的审美性了。

汪曾祺可以算是一个京派文人的汪老,他既不是以散文起家的职业散文家,也不是久负盛名的资深散文大家,散文创作对他而言不过是“搂草打兔子,捎带脚”罢了。可是就是这样的“捎带脚”成就了一个散文家。而随着生活质量的提高,生活节奏的加快,汪老古朴明净,冲淡平和的散文越来越受到现代人的喜欢。特别是他谈吃的美食散文。

汪曾祺谈吃,不同于知堂的冷峻,张爱玲的矫情洋气,也不同于梁实秋的一脸吃客像。娓娓道来,信手拈来,别有风味地流露淡淡的文化气味,都是寻常吃话,读来却是不厌。谈吃不能就吃论吃,一本菜谱又有什么趣味呢?汪老把吃的感受、吃的氛围,怎么个来历说得头头是道、烘托得恰到好处。用真实细腻的语言,表达了无限的生活热情和雅致的韵味,是把口腹之欲和高雅文学拉得最近的人。他既不是达官贵人,又不是商贾巨富,因此所食、所喜的多是地方风味和民间小食,他谈萝卜、豆腐,讲韭菜花、手把肉,皆是娓娓道来,从容闲适;读的人则津津有味,满嘴噙香。

文人做菜就像文人画一样,随性,却又有雅致的讲究。

这种味道,大师傅做不出,他们有匠气,小保姆更做不出,她们缺乏想象。

老头儿的文字也像他形容的菜,有清新的豆香。里面的一些幽默就更鲜爽啦。

越看越觉得这老头儿可爱,走到哪吃到哪,吃得那叫一个香!直到他写到自己也老了,感叹:

“活着多好呀。我写这些文章的目的也就是使人觉得:活着多好呀!”

然而,他却是在写下这句话的过世的。汪老的一生可以用他的话来概括,“年年岁岁一床书,弄笔晴窗且自娱。更有一般堪笑处,六平方米做郇厨。”而汪老的这个郇厨是做的那样“别有才情”呀。有人说他写吃的文字可以就食。甚至比实际吃还有味道。个人觉得很有道理。

汪曾祺的文字炉火纯青。一段平常的生活,被他拿在手上,揉一揉,捏一捏。三下五除二,简直栩栩如生。如果只是文字炉火纯青,是不够的。还要热爱生活。汪老曾所过,“我把自己所有的爱的情怀灌注在喜好美食的文章中”,“用自己艺术的心灵体味更其真淳的生活,并用美化了的生命热情再现。”

正如汪曾祺所说,人不管走到哪一步,总得找点乐子,想一点办法。是的,美食,这就是他找的乐子,想的办法。让我们仿佛可以从他的文字中随手一抓,即可抓取“糯米粉为蒂,包豆沙白糖,在锅里烙熟的年烧饼”。凡此种种,常常让我觉着饥饿。

汪老的美食散文主要将饮食与民俗相结合,写了地方的风俗人情;间或做知识考据,将蔬菜的名与来历细细说来;其中又蕴含着汪老睿智的处事态度,他淡泊名利,追求和谐之美,以宽容之心待人,在缅怀过去的时光里,亦有一种从容在里头。本文仅就汪老做美食与做学问这点来切入,在品尝美食的时候,也能获得“秀色可餐”知识。

1.饮食中的知识考据

著文品食之余,汪曾祺会对饮食间“或做小考证”。每一篇美食散文都含有对相关没事的来历,名称,掌故等历史,文化知识的自觉考证,这不是汪老“掉书袋”刻意为之,而是作者严谨治学态度和广博学识在无意间的自然流露。剧作家沙叶新评价他的作品是“字里行间有书香味,有江南的泥土芳香”,李生滨认为汪曾祺的散文“俗不伤雅,既不掉书袋,也有文化气息”读过《徐文长佚草·双鱼》,考查出鳜鱼何称鳜鱼,以及不同地域中不同称呼的由来,“也不失为一件有趣的事”。汪曾祺在《葵·薤》里说,自己小时候读汉乐府《十五从军征》“舂谷持作饭,采葵持作羹,羹饭一时熟,不知怡阿谁”时,尽管他“未从过军,接触这首诗的时候,也还没有经过长久的乱离,但是不止一次为这首诗流了泪”。想见汪老也是多愁善感,性情中人,遇事有激情,有感动,有愤慨。但汪老并不止于见花流泪,感别伤心,而是追根究底,想要弄明白葵到底是什么物种,他从《毛诗品物图考》追到吴其浚的《植物名实图考长编》和《植物名实图考》,恰巧在武昌见到了古书中的葵——冬苋菜,终于放下了一件心事,总算把《十五从军征》真正读懂了。

《切脍》一文,在短短的篇幅中介绍了古今中外切脍的做法,融汇了千余年的食文化。值得一提的是知识考据贯穿于千字文全篇,可谓“凡引必考”,句句皆有来历,因此具有珍贵的文化学,民俗学价值。从春秋孔子《论语·乡党》“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到北魏贾思勰《齐民要术》“切鲙不得洗,洗则鲙湿”,到唐代杜甫诗《阌乡姜七少府设绘戏赠长歌》“无声细下飞碎雪”到宋朝《东京梦华录·三月一日开金鱼池琼林苑》“临水斫脍,以见荐芳樽,乃一时佳味也”,如何“切脍”为什么“脍”,并根据自己的生活体验,得出“切脍”的妙处在于“存其本味”,并提出恢复“切脍之风”的善良愿望。措辞中肯,语气委婉,恳切磋商,丝毫无空泛的道德说教意味。

2.严谨广博的学人风度

在他看来,“草木虫鱼,多与人的生活密切相关。对于草木虫鱼有兴趣,说明对人也有广泛的兴趣。”他不仅认为这是一种对生活的态度,而且引申到文艺创作中来,希望人们注重对生活知识的积累和保持脚踏实地的文风。在《葵·薤》的结尾汪老明确的这样写道:

“写这篇随笔,用意是很清楚的。

汪曾祺美食散文中的食俗之思

写“吃”的作家中,汪老绝对称得上翘楚。之前也读过台湾作家舒国治的《台北小吃札记》,两位都是顶厉害的作家。“作家写食”,与“写食作家”之间的差别在于,前者写“吃”,大多言在此而意在彼,食物背后蕴含着更深层次的东西。这个东西,是“情”。

如果说舒国治的写食文章更多地是在传达了他的个人生活情趣的话,那么汪老先生写吃,则更多地是在书写食物背后的“共情”。他写我们以前怎么吃,现在怎么吃;北方的怎么吃,南方的怎么吃;汉族的怎么吃,蒙古族的怎么吃,写那些我们吃着却不知道从哪儿来、因什么而发展至此,甚至叫什么的食物,写味道,写做法,写吃的感觉,写吃的环境,写吃的感情。他在晚年为我们绘制了一幅已经逐渐被遗弃、淡忘的“美食地图”。

凡不厌精细的作家,盍兴乎来;八大菜系、四方小吃,生猛海鲜、新摘园蔬,暨酸豆汁、臭千张,皆可一谈。……凡有独得之秘者,倘能公诸于世,传之久远,是所望也。

——《知味集征稿小启》

——《汽锅鸡》

读汪曾祺的写食散文,可以窥见天南地北的中国人的饮食、食俗,甚至各地风俗。汪老先生曾说:“风俗是一个民族集体创作的生活的抒情诗。风俗反映了一个民族对生活的挚爱,对‘活着’所感到的欢悦。风俗是民族感情的重要的组成部分。(——《文与画》)”。那么饮食,无疑是承载一个民族风俗与情感的最好载体。我们种植食物、烹饪食物、品尝食物,其过程贯穿我们一生,记忆着每一个时刻、每个人、每个民族。食物将我们与他人、与自然和远古的历史相连,又将延续至未来;食物饱含着我们的情感,或哭或笑,或哀伤或欢欣,但都是那么得深厚朴质。

看汪老先生写吃,浅言片语间,总是能读出各种各样的情感。这情感,真挚,自然,因为它来自对生活的热爱,对一片土地的眷念:

晚上,爬到吕祖楼上去,看双方军队枪炮的火光在东北面不知什么地方一阵一阵地亮着,觉得有点紧张,也觉得好玩。很多人家住在一起,不能煮饭,这一晚上,我们是冲炒米、泡焦屑度过的。没有床铺,我把几个道士诵经用的蒲团拼起来,在上面睡了一夜。这实在是我小时候度过的一个浪漫主义的夜晚。

——《炒米和焦屑》

昆明人管白斩鸡叫“凉鸡”。我们常常去吃,喝一点酒,因为是坐在一张长板凳上吃的,有一个同学为这种做法起了一个名目,叫“坐失(食)良(凉)机(鸡)”。

——《汽锅鸡》

坐在街边摊头的矮脚长凳上,要一碗老豆腐,就半斤旋烙的大饼,夹一个薄脆,是一顿好饭。

——《豆腐》

四川无菜不辣,有人实在受不了。有一个演员带了几个年轻的女演员去吃汤圆,一个唱老旦的演员进门就嚷嚷:“不要辣椒!”卖汤圆的白了她一眼:“汤圆没有放辣椒的!”

——《口味》

砗螯壳的铰合部有两个突出的尖嘴子,把尖嘴子在糙石上磨磨,不一会就磨出两个小圆洞,含在嘴里吹,呜呜地响,且有细细颤音,如风吹窗纸。

——《虎头鲨、昂嗤鱼、砗螯、螺蛳、蚬子》

我小时候对慈姑实在没有好感。这东西有一种苦味。......因为久违,我对慈姑有了感情。.....北京的慈姑卖得很贵,价钱和“洞子货”(温室所产)的西红柿、野鸡脖韭菜差不多。

我很想喝一碗咸菜慈姑汤。

我想念家乡的雪。

——《咸菜慈姑汤》

如果一个人仅仅是把饮食权当作满足“口腹之欲”,那也未免太无聊了点。而如果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已经开始对自己的食物漫不尽心、苟且敷衍,那么这个国家、这个民族也许已离自己的“根”愈来愈远了。我们应对自己的食物充满敬意,不仅因为它们供给我们营养,给予我们生命,还因为食物中凝结了一个民族最本质的文化,蕴含了人与自然最深刻隽永的共生关系。我想汪老先生写吃,一是出于个人闲情雅致,二是出于一个真正学者的社会责任担当。他写吃,写得细致入微、海纳百川,写得妙趣横生、情深意切,为的是让我们这些早已不识五谷的“现代人”知道自己吃的是什么,怎么吃的,该怎样吃;为的'是让我们记住,我们是中国人,过中国节,吃中华料理。

而早在1990年,他就喟叹,中国的烹饪,已经出现了危机:

中国烹饪的现状到底如何?有人说中国的烹饪艺术出现危机。我看这不无道理。时常听到:什么什么东西现在没有了,什么什么菜不是从前那个味儿了。原因何在?很多。一是没有以前的材料。前几年,我到昆明,吃了汽锅鸡,索然无味;吃过桥米线,也一样。一问,才知道以前的汽锅鸡用的是武定壮鸡(武定特产,阉了的母鸡),现在买不到。......北京现在的“光鸡”只有人工饲养的“西装鸡”和“华都肉鸡”,怎么做也是不好吃的。......二是赔不起那功夫。过去北京的谭家菜要几天前预定,因为谭家菜是火候菜,不能嗟咄立办。张大千做一碗清炖吕宋黄翅,要用十四天。吃安徽菜,要能等。现在大家都等不及。......再有,我看是经营管理和烹制的思想有问题。过去的饭馆都有些老主顾,他们甚至常坐的座位都是固定的。菜品稍有逊色,便会挑剔。现在大中城市活动人口多,采购员、倒爷,吃了就走。馆子里不指望做回头生意,于是萝卜快了不洗泥,偷工减料,马马虎虎。......近年来大餐馆的名厨都致力于“创新菜”。......但是创新要在色香味上下功夫,现在的创新菜却多在形上做文章。现在常见的工艺菜,是用鸡片、腰片、黄瓜、山楂糕、小樱桃、罐头豌豆……摆弄出来的龙、凤、鹤,华而不实。用鸡茸捏出一个一个椭圆的球球,安上尾巴,是金鱼,实在叫人恶心。有的工艺菜在大盘子里装成一座架空的桥,真是匪夷所思。还有在工艺菜上装上彩色小灯泡的,闪闪烁烁,这简直是:胡闹!

中国烹饪确是有些问题。如何继承和发扬传统,使中国的烹饪艺术走上一条健康的正路,需要造一点舆论。此亦弘扬民族文化之一端。而作家在这方面是可以尽一点力的:多写一点文章。看来《知味集》有出续集、三集的必要。

——《知味集后记》

汪老在文中的大声疾呼,既让我感动,又带给我一丝的凉意:我竟有些不能体会汪老的那种急迫之情!吃惯了洋快餐、地沟油还有那些不三不四的“高档餐厅”的我们,似乎对一切都开始习以为常。我们几乎从未对所吃的食物有过思考,有哪些是具有摧毁性的?是否有一条更正确的饮食道路?是否有一种更健康的饮食方式?有哪些属于我们的食物正在被我们不自觉地遗弃?而大部分时候,我们对食物的要求,只是它能满足我们早已变得畸形的口味,只是能为懒惰的我们节省一点时间,填饱我们的肚子。

也许下一次,当我们又一次窝在寝室看着视频点外卖的时候,应该先问问自己:

“你认真对待过自己吃下的食物吗?”

“你认真对待过自己的生活吗?”

活着多好呀。我写这些文章的目的也就是使人觉得:活着多好呀!

——《旅食与文化题记》

一九九七年二月,汪先生写下这行文字。三个月后的五月十六日,汪老仙逝,享年七十七岁。

美食散文诗篇十

在吃的问题上,我早知道做为一个优雅的成年女性要矜持,要浅尝辄止,要小口慢嚼,要西施捧心举箸又止,可是,可是,无论多么用心的强记这些规则,一看到自己喜欢的食品,马上就会成为一只绿眼灼灼的老虎,兴奋不已,奋不顾身的扑将上去,大快朵颐,先吃为快。

这样是很丢人吧,可事实就是这样,我不能颠倒是非黑白,隐瞒真相。

妈妈说,我从小就馋,看到任何好吃的,不吃到嘴誓不罢休,你可以笑着摇头,也可以将这情形看做是我人生中最初对世界的热爱和执着。不是么?我更愿意相信第二种说法的真实性,至少这样,我能够向意志坚定的人群靠拢,虽然只是吃的问题,可也是重要的生存问题嘛!

我生在70年代,那是一个精神和食品双重匮乏的年代,因为欠缺所以渴望。我动用所有的手段和智慧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每天的5分钱零花钱永远存不到第二天,换成水果硬糖或者冰棍存在我的肚子里,不必担心在口袋里遗失;悄悄溜到仓储间,爬上大板凳,翘脚够下奶奶高高挂起的竹篮,每天一点点,蚕食掉硬得如铁块的月饼桃酥;克服胆小的恐惧,顺着倾斜的木梯爬到菜园的地窖里,独享为过年储存的葡萄,反正也是奶奶留给我吃的,提前吃光又如何……这样的例子直如天上的繁星,无法一一枚举。我的口袋和书包里永远都有糖纸、瓜子、葡萄干……以及你能够想象得到的那个年代的一切零食。

不停的吃让我成为一个真正的胖小孩,其结果是我对一切运动和游戏失去了兴趣,哪个孩子会喜欢自己不擅长的东西呢?于是,我的第二大爱好悄悄崭露头角:躲开喧嚣的跳绳沙包毽子,在没人注意的角落里看小人书,看完去吃东西,吃完再来看,或者就边看边吃。其中的乐趣只有自己知道。从小养成的习惯一直保留到今天长大成人,做了母亲,依然如故。那个成语就是为我这种行为所设的,它叫做——积习难改。

想妈妈的时候,也想吃她做的一切;想吃的时候,也一定是想家的时候。吃与思念可以互相转换,就如同物质和精神不能截然分开,泾渭分明。它们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如同爱情般亲密无间呢。

放下从前遍是寻吃找喝的从前和童年,如今,在成年的生活中,我依然不停的在吃的路上乐此不疲,孜孜不倦。挨家吃遍美食街上的龙虾河粉盖浇饭、鸭血粉丝鸡丝面、冷面鱿鱼羊肉串还有油亮的糖炒栗子和日式的紫菜包饭……谁说贪吃是孩子的专利,只要我愿意,只要我喜欢,只要我的牙齿允许,我可以任性的吃到八十岁,人生得以如此,得意!快慰!

或者,你会说我:很浅薄、很幼稚、很没出息。但是,我有自己的人生规则。罗素说过,最有成就的人生是能够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生活。我喜欢的方式就是——读书写字和美食。我努力的做,认真的写,开心的吃,安然的睡。从前是,现在是,将来是,永远都是。

黎明的微曦中我在晨跑的路上,心中在想,等下早点是买油煎包子还是葱花饼?

美食散文诗篇十一

蒌蒿、枸杞、荠菜、马齿苋

小说《大淖记事》:“春初水暖,沙洲上冒出很多紫红色的芦芽和灰绿色的蒌蒿,很快就是一片翠绿了。”我在书页下方加了一条注:“蒌蒿是生于水边的野草,粗如笔管,有节,生狭长的小叶,初生二寸来高,叫做‘蒌蒿薹子’,加肉炒食极清香。……”蒌蒿的蒌字,我小时不知怎么写,后来偶然看了一本什么书,才知道的。这个字音“吕”。我小学有一个同班同学,姓吕,我们就给他起了个外号,叫“蒌蒿薹子”(蒌蒿薹子家开了一爿糖坊,小学毕业后未升学,我们看见他坐在糖坊里当小老板,觉得很滑稽)。但我查了几本字典,“蒌”都音“楼”,我有点恍惚了。“楼”、“吕”一声之转。许多从“娄”的字都读“吕”,如“屡”、“缕”、“褛”……这本来无所谓,读“楼”读“吕”,关系不大。但字典上都说蒌蒿是蒿之一种,即白蒿,我却有点不以为然了。我小说里写的蒌蒿和蒿其实不相干。读苏东坡《惠崇春江晚景》诗:“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蒌蒿满地芦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时。”此蒌蒿生于水边,与芦芽为伴,分明是我的家乡人所吃的蒌蒿,非白蒿。或者“即白蒿”的蒌蒿别是一种,未可知矣。深望懂诗、懂植物学,也懂吃的博雅君子有以教我。

我的小说注文中所说的“极清香”,很不具体。嗅觉和味觉是很难比方,无法具体的。昔人以为荔枝味似软枣,实在是风马牛不相及。我所谓“清香”,即食时如坐在河边闻到新涨的春水的气味。这是实话,并非故作玄言。

枸杞到处都有。开花后结长圆形的小浆果,即枸杞子。我们叫它“狗**”,形状颇像。本地产的枸杞子没有入药的,大概不如宁夏产的好。枸杞是多年生植物。春天,冒出嫩叶,即枸杞头。枸杞头是容易采到的。偶尔也有近城的乡村的女孩子采了,放在竹篮里叫卖:“枸杞头来!……”枸杞头可下油盐炒食;或用开水焯了,切碎,加香油,酱油、醋,凉拌了吃。那滋味,也只能说“极清香”。春天吃枸杞头,云可以清火,如北方人吃苣荬菜一样。

“三月三,荠菜花赛牡丹”。俗谓是日以荠菜花置灶上,则蚂蚁不上锅台。

北京也偶有荠菜卖。菜市上卖的是园子里种的,茎白叶大,颜色较野生者浅淡,无香气。农贸市场间有南方的老太太挑了野生的来卖,则又过于细瘦,如一团乱发,制熟后强硬扎嘴。总不如南方野生的有味。

江南人惯用荠菜包春卷,包馄饨,甚佳。我们家乡有用来包春卷的,用来包馄饨的没有,——我们家乡没有“菜肉馄饨”。一般是凉拌。荠菜焯熟剁碎,界首茶干切细丁,入虾米,同拌。这道菜是可以上酒席作凉菜的。酒席上的凉拌荠菜都用手抟成一座尖塔,临吃推倒。

马齿苋现在很少有人吃。古代这是相当重要的菜蔬。苋分人苋、马苋。人苋即今苋菜,马苋即马齿苋。我们祖母每于夏天摘肥嫩的马齿苋晾干,过年时作馅包包子。她是吃长斋的,这种包子只有她一个人吃。我有时从她的盘子里拿一个,蘸了香油吃,挺香。马齿苋有点淡淡的酸味。

马齿苋开花,花瓣如一小囊。我们有时捉了一个哑巴知了,——知了是应该会叫的,捉住一个哑巴,多么扫兴!于是就摘了两个马齿苋的花瓣套住它的眼睛,——马齿苋花瓣套知了眼睛正合适,一撒手,这知了就拼命往高处飞,一直飞到看不见!

三年自然灾害,我在张家口沙岭子吃过不少马齿苋。那时候,这是宝物!

炒米和焦屑

小时读《板桥家书》:“天寒冰冻时暮,穷亲戚朋友到门,先泡一大碗炒米送手中,佐以酱姜一小碟,最是暖老温贫之具”,觉得很亲切。郑板桥是兴化人,我的家乡是高邮,风气相似。这样的感情,是外地人们不易领会的。炒米是各地都有的。但是很多地方都做成了炒米糖。这是很便宜的食品。孩子买了,咯咯地嚼着。四川有“炒米糖开水”,车站码头都有得卖,那是泡着吃的。但四川的炒米糖似也是专业的作坊做的,不像我们那里。我们那里也有炒米糖,像别处一样,切成长方形的一块一块。也有搓成圆球的,叫做“欢喜团”。那也是作坊里做的。但通常所说的炒米,是不加糖黏结的,是“散装”的;而且不是作坊里做出来,是自己家里炒的。

说是自己家里炒,其实是请了人来炒的。炒炒米也要点手艺,并不是人人都会的。入了冬,大概是过了冬至吧,有人背了一面大筛子,手执长柄的铁铲,大街小巷地走,这就是炒炒米的。有时带一个助手,多半是个半大孩子,是帮他烧火的。请到家里来,管一顿饭,给几个钱,炒一天。或二斗,或半石;像我们家人口多,一次得炒一石糯米。炒炒米都是把一年所需一次炒齐,没有零零碎碎炒的。过了这个季节,再找炒炒米的也找不着。一炒炒米,就让人觉得,快要过年了。

装炒米的坛子是固定的,这个坛子就叫“炒米坛子”,不作别的用途。舀炒米的东西也是固定的,一般人家大都是用一个香烟罐头。我的祖母用的是一个“柚子壳”。柚子,——我们那里柚子不多见,从顶上开一个洞,把里面的瓤掏出来,再塞上米糠,风干,就成了一个硬壳的钵状的东西。她用这个柚子壳用了一辈子。

我父亲有一个很怪的朋友,叫张仲陶。他很有学问,曾教我读过《项羽本纪》。他薄有田产,不治生业,整天在家研究易经,算卦。他算卦用蓍草。全城只有他一个人用蓍草算卦。据说他有几卦算得极灵。有一家,丢了一只金戒指,怀疑是女佣人偷了。这女佣人蒙了冤枉,来求张先生算一卦。张先生算了,说戒指没有丢,在你们家炒米坛盖子上。一找,果然。我小时就不大相信,算卦怎么能算得这样准,怎么能算得出在炒米坛盖子上呢?不过他的这一卦说明了一件事,即我们那里炒米坛子是几乎家家都有的。

炒米这东西实在说不上有什么好吃。家常预备,不过取其方便。用开水一泡,马上就可以吃。在没有什么东西好吃的时候,泡一碗,可代早晚茶。来了平常的客人,泡一碗,也算是点心。郑板桥说“穷亲戚朋友到门,先泡一大碗炒米送手中”,也是说其省事,比下一碗挂面还要简单。炒米是吃不饱人的。一大碗,其实没有多少东西。我们那里吃泡炒米,一般是抓上一把白糖,如板桥所说“佐以酱姜一小碟”,也有,少。我现在岁数大了,如有人请我吃泡炒米,我倒宁愿来一小碟酱生姜,——最好滴几滴香油,那倒是还有点意思的。另外还有一种吃法,用猪油煎两个嫩荷包蛋——我们那里叫做“蛋瘪子”,抓一把炒米和在一起吃。这种食品是只有“惯宝宝”才能吃得到的。谁家要是老给孩子吃这种东西,街坊就会有议论的。

我们那里还有一种可以急就的食品,叫做“焦屑”。糊锅巴磨成碎末,就是焦屑。我们那里,餐餐吃米饭,顿顿有锅巴。把饭铲出来,锅巴用小火烘焦,起出来,卷成一卷,存着。锅巴是不会坏的,不发馊,不长霉。攒够一定的数量,就用一具小石磨磨碎,放起来。焦屑也像炒米一样。用开水冲冲,就能吃了。焦屑调匀后成糊状,有点像北方的炒面,但比炒面爽口。

我们那里的人家预备炒米和焦屑,除了方便,原来还有一层意思,是应急。在不能正常煮饭时,可以用来充饥。这很有点像古代行军用的“糒”。有一年,记不得是哪一年,总之是我还小,还在上小学,党军(国民革命军)和联军(孙传芳的军队)在我们县境内开了仗,很多人都躲进了红十字会。不知道出于一种什么信念,大家都以为红十字会是哪一方的军队都不能打进去的,进了红十字会就安全了。红十字会设在炼阳观,这是一个道士观。我们一家带了一点行李进了炼阳观。祖母指挥着,特别关照,把一坛炒米和一坛焦屑带了去。我对这种打破常规的生活极感兴趣。晚上,爬到吕祖楼上去,看双方军队枪炮的火光在东北面不知什么地方一阵一阵地亮着,觉得有点紧张,也觉得好玩。很多人家住在一起,不能煮饭,这一晚上,我们是冲炒米、泡焦屑度过的。没有床铺,我把几个道士诵经用的蒲团拼起来,在上面睡了一夜。这实在是我小时候度过的一个浪漫主义的夜晚。

第二天,没事了,大家就都回家了。

炒米和焦屑和我家乡的贫穷和长期的**是有关系的。

端午的鸭蛋

家乡的端午,很多风俗和外地一样。系百索子。五色的丝线拧成小绳,系在手腕上。丝线是掉色的,洗脸时沾了水,手腕上就印得红一道绿一道的。做香角子。丝线缠成小粽子,里头装了香面,一个一个串起来,挂在帐钩上。贴五毒。红纸剪成五毒,贴在门坎上。贴符。这符是城隍庙送来的。城隍庙的老道士还是我的寄名干爹,他每年端午节前就派小道士送符来,还有两把小纸扇。符送来了,就贴在堂屋的门楣上。一尺来长的黄色、蓝色的纸条,上面用朱笔画些莫名其妙的道道,这就能辟邪么?喝雄黄酒。用酒和的雄黄在孩子的额头上画一个王字,这是很多地方都有的。有一个风俗不知别处有不:放黄烟子。黄烟子是大小如北方的麻雷子的炮仗,只是里面灌的不是硝药,而是雄黄。点着后不响,只是冒出一股黄烟,能冒好一会。把点着的黄烟子丢在橱柜下面,说是可以熏五毒。小孩子点了黄烟子,常把它的一头抵在板壁上写虎字。写黄烟虎字笔画不能断,所以我们那里的孩子都会写草书的“一笔虎。”还有一个风俗,是端午节的午饭要吃“十二红”,就是十二道红颜色的菜。十二红里我只记得有炒红苋菜、油爆虾、咸鸭蛋,其余的都记不清,数不出了。也许十二红只是一个名目,不一定真凑足十二样。不过午饭的菜都是红的,这一点是我没有记错的,而且,苋菜、虾、鸭蛋,一定是有的。这三样,在我的家乡,都不贵,多数人家是吃得起的。

我的家乡是水乡。出鸭。高邮麻鸭是著名的鸭种。鸭多,鸭蛋也多。高邮人也善于腌鸭蛋。高邮咸鸭蛋于是出了名。我在苏南、浙江,每逢有人问起我的籍贯,回答之后,对方就会肃然起敬:“哦!你们那里出咸鸭蛋!”上海的卖腌腊的店铺里也卖咸鸭蛋,必用纸条特别标明:“高邮咸蛋”。高邮还出双黄鸭蛋。别处鸭蛋有偶有双黄的,但不如高邮的多,可以成批输出。双黄鸭蛋味道其实无特别处。还不就是个鸭蛋!只是切开之后,里面圆圆的两个黄,使人惊奇不已。我对异乡人称道高邮鸭蛋,是不大高兴的,好像我们那穷地方就出鸭蛋似的!不过高邮的咸鸭蛋,确实是好,我走的地方不少,所食鸭蛋多矣,但和我家乡的完全不能相比!曾经沧海难为水,他乡咸鸭蛋,我实在瞧不上。袁枚的《随园食单·小菜单》有“腌蛋”一条。袁子才这个人我不喜欢,他的《食单》好些菜的做法是听来的,他自己并不会做菜。

美食散文诗篇十二

汪曾祺老先生绝对可以称得上是资深“吃货”。他自诩为“有毛的不吃掸子,有腿的不吃板凳,大荤不吃死人,小荤不吃苍蝇”,这是何等的境界。如果没有过往岁月的难忘经历,如果没有对各地美食的留恋,恐怕难以形成这些精妙的美文。

汪老先生散文的最大特点就是画面感很强,每每描述一种吃食,就像是在你面前展示制作工艺一般,令人垂涎欲滴,忍不住想要品尝。全书文章通透自然,引用了较多的历史典故,针对多种食材介绍了各地的不同做法。既有南北方不同习俗的对比研究,更有作者的主观品评。在此基础上,汪老还谈了亲身体会和见闻,并结合美食美味介绍当地的风土人情、历史文化,尤其是大量引用了历代文人墨客对美食的记载和评述。或是诗文,或是典故,无不为八方美食平添了几分历史厚重感。如《故乡的食物》一文,就引用了“资深美食家”袁枚所作《随园食单》中关于高邮咸蛋的记载,颇有趣味。

由于特殊的人生经历,也使汪老的足迹遍布大江南北。无论是华夏中原还是塞外边疆,无论走到哪里,汪老都会遍访当地美食。这期间,当然也有很多趣闻。据说,汪老为了寻找地道的“臭豆腐”,曾经领着几个老头,闻着臭味,直到靠近一家公共厕所……由此可见汪老对美食美味的热衷和推崇。手把肉、豆腐、野菜、鱼等等这些美食都在本书中有大量篇幅的描述。原料的取材尽管异常简单,但是做法却是异常讲究。比如高邮咸蛋和内蒙手把肉。高邮咸蛋的蛋黄里面有红油溢出,这可比平日所见到的干瘪的`鸭蛋诱人太多;内蒙手把肉用白水煮开后,蘸了料吃,真是鲜嫩无比,大快朵颐。这也应了“大口喝酒,大块吃肉”的酣畅舒爽之气。羊肉腥膻与否都不会影响到肉的口感,因为特殊的地理环境造就了特殊的饮食习惯。

本书特别注重介绍各地不同的饮食习惯。比如《豆腐》一文,就介绍了南北豆腐的多种做法和历史渊源。拌、烧、炒、炖等十八般武艺样样都可以使用在豆腐上,这也映衬了豆腐具有无味调和、海纳百川的天然优势。

美食散文诗篇十三

没有喝过豆汁儿,不算到过北京。

小时看京剧《豆汁记》(即《鸿鸾禧》,又名《金玉奴》,一名《棒打薄情郎》),不知“豆汁”为何物,以为即是豆腐浆。

到了北京,北京的老同学请我吃了烤鸭、烤肉、涮羊肉,问我:“你敢不敢喝豆汁儿?”我是个“有毛的不吃掸子,有腿的不吃板凳,大荤不吃死人,小荤不吃苍蝇”的.,喝豆汁儿,有什么不“敢”?他带我去到一家小吃店,要了两碗,警告我说:“喝不了,就别喝。有很多人喝了一口就吐了。”我端起碗来,几口就喝完了。我那同学问:“怎么样?”我说:“再来一碗。”

豆汁儿是制造绿豆粉丝的下脚料。很便宜。过去卖生豆汁儿的,用小车推一个有盖的木桶,串背街、胡同。不用“唤头”(招徕顾客的响器),也不吆唤。因为每天串到哪里,大都有准时候。到时候,就有女人提了一个什么容器出来买。有了豆汁儿,这天吃窝头就可以不用熬稀粥了。这是贫民食物。《豆汁记》的金玉奴的父亲金松是“杆儿上的”(叫花头),所以家里有吃剩的豆汁儿,可以给莫稽盛一碗。

卖熟豆汁儿的,在街边支一个摊子。一口铜锅,锅里一锅豆汁,用小火熬着。熬豆汁儿只能用小火,火大了,豆汁儿一翻大泡,就“”了。豆汁儿摊上备有辣咸菜丝——水疙瘩切细丝浇辣椒油、烧饼、焦圈——类似油条,但作成圆圈,焦脆。卖力气的,走到摊边坐下,要几套烧饼焦圈,来两碗豆汁儿,就一点辣咸菜,就是一顿饭。

豆汁儿摊上的咸菜是不算钱的。有保定老乡坐下,掏出两个馒头,问“豆汁儿多少钱一碗”,卖豆汁儿的告诉他,“咸菜呢?”——“咸菜不要钱。”——“那给我来一碟咸菜。”

常喝豆汁儿,会上瘾。北京的穷人喝豆汁儿,有的阔人家也爱喝。梅兰芳家有一个时候,每天下午到外面端一锅豆汁儿,全家大小,一人喝一碗。豆汁儿是什么味儿?这可真没法说。这东西是绿豆发了酵的,有股子酸味。不爱喝的说是像泔水,酸臭。爱喝的说:别的东西不能有这个味儿——酸香!这就跟臭豆腐和启司一样,有人爱,有人不爱。

豆汁儿沉底,干糊糊的,是麻豆腐。羊尾巴油炒麻豆腐,加几个青豆嘴儿(刚出芽的青豆),极香。这家这天炒麻豆腐,煮饭时得多量一碗米,——每人的胃口都开了。

美食散文诗篇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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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同学们阅读《》,此文由随笔网

美食散文诗篇十五

“在‘小吴家’的美食道中你最喜欢的美味是什么?”

“哈!这当然非口水鸡不可啦!”

记得第一次吃口水鸡时,我便被她所折服,滑嫩嫩的鸡肉上面有一层鸡油,淋上一勺辣油,摆成小金字塔的样子,旁边用几根香菜做点缀,看了都让人“口水直下三千尺”,啊,真是令人垂涎万分!华丽的龙须宴,美味的蟹宴,在我眼中,这些山珍海味,都比不上眼前的这一道口水鸡!她的香味有如一把勾子,勾起了我的馋虫。我迫不及待夹起一块往嘴中送,只觉得鸡肉鲜滑、美味,将鸡的好动的天性,很好的在我口中展现出来,仿佛鸡要跳出来似的。辣辣的香油,青青的香菜,醋中一蘸,这可真是“色香味俱全”了!一抹嘴唇,油腻腻的,竟是鸡油饱满地溢了出来!过得良久,嘴中依然留有一股微辣而不腻的感觉,真爽!

记得有一次去饭店吃晚饭,客人还没到齐,我却被桌上那盘口水鸡诱惑得不行了,口水都要流到桌上了,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她,香辣味直往鼻中钻,想不闻都不行,终于,我逮到机会了,乘妈妈转头之际,急忙夹了一块放入口中,啊!那熟悉的味道又在我口中出现了!久违的'口水鸡哦!正当我偷偷地吃完,伸手抹嘴时,却发现妈妈用责备的眼神看着我,我吐了吐舌头,心想“完了,被发现了,要挨骂了。”但我还是情不自禁地添了几下嘴唇,最后虽不免要被妈妈啰嗦几句,不过,也值了!

口水鸡,我最爱的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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