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赤壁赋诗词鉴赏(精选10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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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赤壁赋诗词鉴赏(精选10篇)
时间:2023-11-22 20:49:08     小编:BW笔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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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壁赋诗词鉴赏篇一

关于苏东坡在《赤壁赋》里表露出来的人生观。有这么一幅赞颂苏东坡的对联:“儒道佛三教扬精粹,政德文千载树楷模。”这对联说明在苏轼的世界观里融合了儒道佛的思想。在他之前,唐朝有王维、白居易、司空图等人理解儒、道、佛的思想影响,即所谓“儒教饰其身,佛教治其心,道教养其寿”,三者互不相妨而成一心。宋代理学就以“月映万川”(朱熹云:“如月在天,只一而已,及散在江湖,则随处可见。”)的看法,使儒家与佛老相融合,成了三教归一。从总趋势看,是三家融合,从其内部看,却充满了出世与入世的矛盾,梦想与现实的矛盾,情感与道德的矛盾,消极与进取的矛盾。心理世界的结构资料是极其丰富的,要战胜矛盾而融合贯通是十分艰难的。正因如此,苏轼在融合和战胜这些矛盾中,流露出的智慧和才华,充分地体此刻他的诗文之中。明白这一点,对于深入解读苏轼的作品,作用甚大。

赤壁赋诗词鉴赏篇二

《赤壁赋》是宋朝大作家苏轼的一篇著名作品,是一篇散文赋,实际上也是一篇优美的散文诗。北宋神宗元丰五年(公元一零八二年),苏轼因“乌台诗案”贬谪为黄州团练副使,名义上是团练副使,实际上是“罪人”,宋神宗规定他“不得擅去安置所”,“不得签署公事”,应“思过而自新”。他的处境、情绪也就可想而知了。这是他政治上最失意苦闷的一个时期,当同时又是他创作上丰收的时期,他前后写出了《赤壁赋》、《后赤壁赋》、《赤壁怀古》(念奴娇)等著名作品。

文章刚一开头,作者就用秀丽的字句,简明的笔法,写出了时刻和自然风光,使人置身于诗情画意之中。赋的起首三句从“壬戌之秋”到“游于赤壁之下”,点明了时刻、地点、人物以及人物的活动。作者应对“清风徐来,水波不兴”的江景,从“举酒属客,诵明月之诗,歌窈窕之章”这些动作上,已经表现出愉快的情绪,之后作者以轻快的笔触,写出“月出于东山之上,徘徊于斗牛之间。白露横江,水光接天”这样欢快的语调,“白露“点明是秋天,”横江“点明地点是在江上。表现出了在清风明月之间,架舟行驶江面所引发的快感:“浩浩乎如凭虚御风,而不知其所止;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作者写出了飘飘欲仙的神态,好像身体在天空里,架着风飞行,脱离了现实社会,抒发了作者心旷神怡的情绪和飘然欲举的超然之乐,情和景已经到达融合的境地。此时的泛舟感受,也就是东坡词里的“我欲乘风归去”的情绪。至此,苏轼出游的乐趣到达了高潮。

读此段文字,我们好像也成了作者的客人,坐在苇叶般的小船上,有着同样的飘飘欲仙的感觉。个性是“月出于东山之上,徘徊于斗牛之间”这句,其中“徘徊”二字,“状难写之景如在目前”:天上的满月,似乎也像游人一样,深深陶醉在这良辰美景之中,有意把脚步放得很慢、很慢,真是妙不可言。

接下来作者又写道:“客有吹洞箫者,倚歌而和之”。客人吹箫伴奏,“其声呜呜然”。先是笼统地写箫声“呜呜”,是那样的低沉、沉闷。“如怨如慕,如泣如诉”。那里用了四个“如”字,箫声好像有无限的忧怨,无限的思慕,好像在低声哭泣,又好像在诉说自我的衷肠,那里既写出了箫声,又反映了吹箫者的情绪。“余音袅袅,不绝如缕。”此处是用粗细来形容声音的高低,怎样“如缕”呢这是用线来形容声音细微而长,将断不断的样貌。“舞幽壑之潜蛟,泣孤舟之嫠妇。”那里是写箫声的作用和力量。不好说是人听了,就是动物蛟龙听了也飞舞起来了,一个寡妇独处孤舟中,听到箫声想到自我身世凄凉,不禁泣下。本来是“饮酒乐甚,扣舷而歌”。此刻客人吹出这样的箫声,苏轼必然要问为什么这就引出了对人生、对宇宙看法的大问题来,情节发展极为自然。文章写道:“苏子愀然,正襟危坐而问客曰:‘何为其然也’”“愀然”是写苏轼忧愁的面部表情,还写了一个动作——“正襟危坐”。原本“扣舷而歌”比较随便,此刻听了这箫声,整了整衣襟,端正地坐着,不像刚才那么悠闲自在了。向同伴问道:“箫声为什么这样哀怨呢”客人的回答:“‘月明星稀,乌鹊南飞’,这不是曹公孟德的诗么”曹操的诗不少,为何只想到这两句作者来到孙、曹交兵的赤壁,自然联想到是曹孟德;月明之夜,自然联想到“月明星稀”这句诗。此处有借孟德之诗,写眼前之景。下方把自我和曹操进行了比较:曹操当时是“舳舻千里,旌旗蔽空”,而你我只是“驾一叶之扁舟”;曹操当时是“酾酒临江,横槊赋诗”,而你我只是“举匏樽以相属”。曹操是“固一世之雄”,而你我是“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这一段关于历史人物人物的凭吊,写得画面鲜明、资料集中,读起来音调铿锵,气势磅礴,再现了曹操当年沿江而下时“舳舻千里,旌旗蔽空”的盛大场面和“酾酒临江,横槊赋诗”的英雄气概。可是象曹操这样的英雄“而今安在哉”真是“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更何况我们这些“侣鱼虾而友麋鹿”的人物呢所以只好把悲伤的感情寄托在箫声之中了。那里表现了梦想与现实的深刻矛盾。客人的议论,实际上是提出了一种对宇宙对人生的看法。

最终一段,苏东坡以回答客人的方式,提出了另一种对宇宙对人生的看法,他紧扣水月,阐述了变与不变的辩证关联,来攻破客人“羡长江之无穷。挟飞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长终”的梦想。作者向客人指出,世界上的事物如同眼前的江水和明月一样。江水日夜流,“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而江水实际上并没有消失:月亮有圆有缺,而月亮实际上并没有亏损。所以,“自其变者而观之,则天地曾不能以一瞬;自其不变者而观之,则物与我皆无尽也。”

赤壁赋诗词鉴赏篇三

宋代的黄州,就是今天湖北黄冈。黄冈西北的长江边上,有一处风景胜地。那儿矗立着一座红褐色的山崖,因为形状有些像鼻子,人们就称它为赤鼻矶;又因为山崖陡峭如一面墙壁,所以它也被称为赤壁。宋神宗元丰五年(1082年),苏轼遭受政治迫害,被贬谪到黄州已经两年了。“长江绕廓知鱼美,好竹连山觉笋香”,水中的鲜鱼,山间的新笋,江城的一切风物,都给政治失意的苏轼带来了莫大的慰藉。这时,他曾站立在江边赤壁之上,眺望如画江山,唱出了“大江东去”的豪放歌声。他还在七月十六日一个幽静的夜晚,驾舟畅游于赤壁之下的长江水面,写下了千古名作《赤壁赋》。

这篇赋以游赏山水为题材,全文共分五段。开头一段先交代游赏方式、时间、地点和人物:“壬戌之秋,七月既望,苏子与客泛舟游于赤壁之下。”方式是“泛舟”,时间是“七月既望”,于是才有后文关于江水、月亮的描写、议论;地点是“赤壁之下”,于是才有后文关于三国历史的追叙与联想;人物是“苏子与客”,于是才有后文关于宇宙人生见解的双方对话。这几句看去像一般游记文的寻常格套,却并非可有可无的闲笔。作了这样的交代之后,下面接着总写游地的优美景色与游人的欢快心情。扣着“泛舟”二字,写水兼写风:“清风徐来,水波不兴。”简短二句,描绘出秋江的爽朗和澄净,这也正是游人悠然自得,怡然自乐的内心写照。扣着“七月既望”再写月:“举酒属客,诵明月之诗,歌窈窕之章。”一边举起酒杯,与客共饮这秋江之酒,一边引吭高歌,吟唱古代咏月的诗篇。“明月之诗”“窈窕之章”,指《诗经陈风》里《月出》诗的第一章:“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这章诗描写诗人看到明亮月光下美人娇好的容貌和幽闲的体态,引起感情上的爱慕向往和烦闷不安。吟唱这样的诗,除了引出下文作者自歌“望美人”之外,在这里还有以“月出皎兮”召唤月亮飞临的用意。果然,一轮明月,冉冉升起了,“少焉,月出于东山之上,徘徊于斗牛之间”。斗牛本是两个星宿的名称,这里泛指夜空中少数明亮的星点。“徘徊”二字,不止写出月亮令人不易觉察的缓慢移动,逼真传神,而且写出被召唤出来的月亮对于游人的依依眷恋,脉脉含情,实际上乃是游人即作者对于冰清玉洁的月亮的无限愉悦。这时,在皎洁的月光的辉耀之下,秋江的夜色便历历在目了。你看,“白露横江,水光接天”,那茫茫的雾气、茫茫的江水、茫茫的夜空,经过月亮的银辉的浸染,显得浩瀚无边,浑然一片;游人的心境也随之疏朗、开阔,无拘无束,因而不由得“纵一苇之所如,凌万顷之茫然”,就是说,任凭一叶扁舟随意漂荡,在“水波不兴”的辽阔江面上自由来去。这里虽然回应到开头的“泛舟”二字,但是游人所感受到的,倒不像坐卧舟中、漂游江上,而仿佛在浩荡的太空中乘风飞行,毫无阻碍,简直就要远离人世,悠悠忽忽地升入仙界里去了,所谓“浩浩乎如冯虚御风,而不知其所止;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

这开头一段,写“泛舟赤壁之下”,投入大自然的怀抱,尽情领略秋江夜色之美。清风、白露、高山、流水,再加上月色、天光,完全足以供人赏心悦目,作者也确乎陶醉于其中,以致感到进入了“羽化而登仙”的境界,而读者又通过作者这样精彩的描写,有如亲临其地,与作者同享那“泛舟赤壁之下”时的良辰美景。通篇《赤壁赋》真正描写“泛舟”游赏景物的,也主要是这开头一段,它正面写了一个“乐”字。

接着第二段是过渡的部分,起着承上启下的作用。所谓承上,就是继续描写“泛舟”时的欢快心情。“于是饮酒乐甚”一句,点出“乐”字。“乐”借 “酒”来助兴,“酒”又增添“乐”趣。古人往往“痛饮”伴随以“狂歌”,作者在“饮酒乐甚”之后自然也情不自禁地“扣舷而歌之”了。比“举酒属客”进了一步,是“饮酒乐甚”;比“诵明月之诗,歌窈窕之章”进了一步,是“扣舷而歌之”,唱自己即兴所作的歌词。这种深入一层的写法,并非仅仅为加强突出“泛舟” 时的欢快心情,主要是为着带来下文感情的变化,以引出一番议论。关键在“扣舷而歌”的歌词。歌词是:“桂棹兮兰桨,击空明兮溯流光。渺渺兮予怀,望美人兮天一方。”“美人”指所倾心的对象,代表一种理想的追求。歌词显然是从《月出》一诗生发而来。“流光”,指江面上闪烁荡漾的月光,不就是“月出皎兮”么? “美人”,即漂亮的心上人儿,不就是“佼人僚兮,舒窈纠兮”么?“渺渺兮予怀”,表现临风怅惘,思绪黯然,不就是“劳心悄兮”么?但这歌词与单纯的民间情歌已有不同,它所表现的是政治感慨,是作者在遭受贬谪之后,仍然坚持对生活的执著态度,坚持对朝廷政事的关切,而不甘沉沦。这在写游赏赤壁的《念奴娇》词中,赞美年轻有为的“三国周郎”,感叹自己“早生华发”,就表现得更为明确。不过,“击空明兮溯流光”,看到江水之阔,面对宇宙之大,难免产生知音何处之感,而发出天各一方之叹。在游赏之“乐”当中,已然包含着淡淡的哀愁了。对于苏轼在歌词中表现的这种政治感慨,他人是未必能了解、体会的。“客有吹洞箫者,倚歌而和之”,这位为苏轼歌唱伴奏的客,正是按照他自己的感受吹箫的,因而那箫声就别是一种悲凉幽怨的调子:“其声呜呜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舞幽壑之潜蛟,泣孤舟之嫠妇。”一曲洞箫,凄切婉转,竟然引得潜藏在洞壑里的蛟龙都难以宁静而舞动起来,引得独处孤舟的寡妇不由得感伤身世而哀哀哭泣。苏轼借助于夸张、想象,运用精细的刻画和生动的比喻,把洞箫那种悲咽低回的哀音表现得十分形象、真切,使人如闻其声,几乎也要凄然下泪。这箫声,当然与“饮酒乐甚”的气氛很不协调,而且当然要引起苏轼的惊讶。“苏子愀然,正襟危坐而问客曰:‘何为其然也?’”苏轼郑重其事地向客询问,于是由客的回答带出这篇赋的第三段文字来,这就是启下。承上写“乐”,启下写“悲”。第三段通过“客曰”,从反面揭示一个“悲”字。

客之所以“悲”,在触景伤怀,有感于人生短促。眼之所见,是“月出于东山之上,徘徊于斗牛之间”,这很容易联想到曹操的诗句,所以说:“‘月明星稀,乌鹊南飞’,此非曹孟德之诗乎?”而且,身之所在,又正是曹操赋诗的长江赤壁,这自然会进一步联想到赤壁之战,所以说:“西望夏口,东望武昌,山川相缪,郁乎苍苍,此非孟德之困于周郎者乎?”三国时期的赤壁之战发生在现在湖北武昌县西、嘉鱼县东北的赤矶山,一说在蒲圻县西北的赤壁山,总之,不在黄冈的赤壁。苏轼不过是因为地名相同,便信手拈来出之客口,寄托遐想,抒发感慨,并非对于历史无知。他在《念奴娇》词里就说:“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所谓“人道是”,即在表明原属传闻,实无依据。在这里,借着景物、地点的关合,从客的口中,用曹操这个历史人物来感叹现实人生。景物还是曹诗中所描绘的情状,地点还是曹操曾经赋诗后来又被周瑜战败的处所,底下就有一个问题:当时不可一世的曹操现在哪儿去了呢?“方其破荆州,下江陵,顺流而东也,舳舻千里,旌旗蔽空,酾酒临江,横槊赋诗,固一世之雄也,而今安在哉?”曹操在建安十三年七月,击走刘备,攻破荆州,又率领浩浩荡荡的军队,沿江而下,战舰千里相连,战旗遮天蔽日。他志得意满,趾高气扬,在船头对江饮酒,横握长矛朗诵自己的诗篇。这么个“一世之雄”,尚且随着“大江东去”而销声匿迹,那么,默默无闻的平庸之辈就更连影子都不曾晃动一下便悄然消失了。所以客说:“况吾与子渔樵于江渚之上,侣鱼虾而友麋鹿,驾一叶之扁舟,举匏樽以相属。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客认为他和苏轼既不在中央朝廷,又不在地方官署,谈不到政治上有何作为,事业上有何建树,只不过在江岸水洲,过着渔父樵夫的生活,鱼虾是伴侣,麋鹿当友人,划着小船,举杯相劝,那微不足道的生命,简直短促得像永恒天地里仅能活几个小时的蜉蝣,渺小得像茫茫大海里一颗丝毫也不显眼的米粒。这样就连同曹操都不能相比了。客再回到眼前所见的长江、月亮,推广开去,把人生与宇宙加以对照,一方面“哀吾生之须臾”,另一方面“羡长江之无穷”,进而希望“挟飞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长终”,即与仙人相交,与月亮同在。但是,“知不可乎骤得”,那本是不切实际的空想,因而忧伤愁苦,并把这忧伤愁苦通过冷清秋风里的箫声传达出来,“托遗响于悲风”,点出了“悲”字。

第三段写客的回答,表现一种消极的人生观和虚无主义思想。把人类社会同宇宙自然对立起来,又把个体的人同社会整体加以分割,那当然看不到全部历史舞台上威武雄壮剧的持续演出,也看不到人类虽然依赖自然但更有改造自然的能动性和创造力,这就是悲观厌世或消极出世思想的认识论根源。对于封建社会的文人士大夫来说,当他们政治失意或生活上遇到挫折的时候,往往就陷入这样的苦闷与迷惘。苏轼也是如此。客的回答,其实正是苏轼自己贬谪黄州后思想感情的一个方面。《念奴娇》词不也说“人生如梦”么?而这样的思想感情,作为社会人生的抽象认识,却被苏轼结合着景物地点的特征,从历史到现实,从具体到一般,用诗一般的语言表现出来,使读者一点也不感到有任何枯燥的说教意味。更为重要的是苏轼同样结合着景物、地点的特征,同样用诗一般的语言,批评了客的回答,表现了苏轼当时思想感情的另一个主导方面,全文至此遂以“苏子曰”开始而进入第四段。

因为客曾表示“羡长江之无穷”,又希望“抱明月而长终”,所以苏轼还是拾取眼前景物,从地面上的江水和天空里的月亮说起:“客亦知夫水与月乎?”这一句仿佛京剧行腔中的“导板”,将引出一节精彩的唱段,而那种疑问式的语调则又表明客其实不能从江水、月亮得出关于短暂与永恒这一哲学范畴的正确认识。关于江水,苏轼认为“逝者如斯,而未尝往也”,意思是江水不舍昼夜地滔滔流去,作为某一段江水,确乎从这里消失了,而作为整个江水,则始终长流不绝,因此可以说“未尝往也”。关于月亮,苏轼认为“盈虚者如彼,而卒莫消长也”,意思是月亮有时圆满,有时缺损,但它缺了之后又恢复圆,这样周而复始,终究无所增减,因此可以说“莫消长也”。列举江水、月亮说明去留、增减的辩证关系,作者再归纳到一般的认识原理:“盖将自其变者而观之,则天地曾不能以一瞬;自其不变者而观之,则物与我皆无尽也……”就是说,变与不变,无论宇宙还是人生,都是相对的。如果从变的角度来看,岂但人生百年,顷刻即逝,就是向来认定的天长地久,其实也是连一眨眼的工夫都不曾保持常态;而如果从不变的角度来看,则宇宙万物固然无穷无尽,其实人生也一样绵延不息。因此,对人生而言,那天地宇宙万事万物,“而又何羡乎”?自然也不必“哀吾生之须臾”了。

苏轼这种宇宙观和人生观只能说包含有一定的合理性,因为作者不同意看问题绝对化,注意到事物相反相成的辩证关系;但不能认为是科学的,因为作者沿袭了庄子的相对主义观点,而相对主义否认衡量事物的客观标准,抹煞事物质与量的实际界限。同时,苏轼这种宇宙观和人生观固然表现了他对政治迫害的蔑视,对于所追求的理想的坚持,身处逆境依然那么豁达、开朗、乐观、自信,但也表现了他随缘自适、随遇而安的超然物外的生活态度。这种生活态度往往包含着无可奈何的自我安慰,从流连光景中寻求精神寄托。所以他在“而又何羡乎”一句之后,掉转笔锋写道:“且夫天地之间,物各有主,苟非吾之所有,虽一毫而莫取。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取之无禁,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无尽藏也,而吾与子之所共适。”苏轼认为人对自然万物,非但不必因“吾生之须臾”而羡慕其“无穷”,反倒要使“无穷”的自然万物为“吾生”所享用,从中得到乐趣。前人说过“清风明月不用一钱买”,恰好切合苏轼眼前的景物,“江上之清风”有声,“山间之明月”有色,江山无尽,天地无私,风月长存,声色俱美,他正可以徘徊其间而自得其乐。这,又回到了“乐”字上来。

文章写了主客对话,表达了正反两方面的观点,最后以第五段作结。第五段写客被苏轼说服了,满面春风,换却愁颜。“客喜而笑,洗盏更酌。”这次更加欢快,不免开怀畅饮,直到“肴核既尽,杯盘狼藉”。客解决了思想问题,心情舒畅,无所忧虑,于是同苏轼“相与枕藉乎舟中,不知东方之既白”,跟文章开头的“泛舟”“月出”遥相呼应。一枕好睡醒来了,一宿晚景过去了,一次赤壁之游结束了,一篇《赤壁赋》也随之收尾了。而读者则在经历了一番江上月夜泛舟,听取了一场关于宇宙人生的对话之后,却还久久地沉浸在作者优美笔调所表现的诗一般的意境之中。

作为游记文,固然要描写山川风物之美,《赤壁赋》也确乎使我们从它所刻画的自然景色中获得了艺术享受,但是,如果文章仅仅停留在山川风物本身,那意义与价值毕竟还是有限的,而《赤壁赋》则正是通过赤壁之游以表达对宇宙人生的见解。作者对宇宙人生的见解,我们当然不会完全赞同,然而难能可贵的是作者在走出监狱到达流放地而几乎丧失人身自由的情况下,一点也不灰心丧气,并且那么坦荡、旷达,具有强烈的生活信念。尤为难能可贵的是作者表达对宇宙人生的见解并没有脱离赤壁之游的特定环境、条件,而把理论的反复申述跟感情的起伏变化及文章的层次结构有机地统一起来,使抽象的观点具有形象性与感染力,并把读者带进一种颇有几分迷幻色彩的艺术境界。这,就是哲理与诗情的高度融合。

还应该看到,《赤壁赋》是采用赋的体裁来写的游记。赋在汉代主要以铺张渲染为能事,排列许多怪异生辟的词汇,宏篇巨制,繁缛富丽,叫大赋。后来出现一些抒情咏物的小赋。到魏晋南北朝时期,发展了大赋的排比句法,接受了骈文的影响,讲究对仗工稳、字句整饬,叫骈赋。从唐代开始,科举考试中写赋,按照诗歌声律,不但严格要求对偶句式,而且限制用韵,规定平仄要配合、音调要谐和,叫律赋。宋代的散文大家欧阳修、苏轼等人写赋,有意打破这种声律字句的限制,使之如散文那样富于伸缩性,能够自由挥写,叫文赋。《赤壁赋》就是宋代文赋的一篇优秀代表作品。我们稍不注意,还以为它是普通的散文,其实它是押韵的,也有排比、对仗的句子,而主客对话的方式,又是来自汉代的大赋。不过,它没有大赋的板重、堆砌的毛病,也没有骈赋、律赋的形式束缚,正体现了苏轼散文的“行云流水”的艺术风格;其中造语而多有变化,用典而不拘故实,写景而富于想象,抒情而兼用夸饰,又可以看出苏轼文学创作的革新、解放的精神和浪漫主义的色调。

大约是苏轼在朝廷当礼部尚书之时,在他被贬谪之前,有一日,他去王安石的书房乌斋去找王安石,王不在,苏轼见乌斋台桌上摆着一首只写得两句尚未写完的诗——“明月枝头叫,黄狗卧花心。”苏东坡瞧了又瞧,好生质疑,觉得明月怎能在枝头叫呢?黄狗又怎么会在花心上卧呢?以为不妥。于是提笔一改,将诗句改为“明月当空照,黄狗卧花荫。”

王安石回来后,对苏轼改他的诗极为不满,就将他贬到合浦。苏东坡到合浦后,一天,他出室外散步,见一群小孩子围在一堆花丛前猛喊:“黄狗罗罗,黑狗罗罗,快出来呀!罗罗,罗罗,罗罗。 ”苏东坡出于好奇心,走过去问小孩喊什么,小孩说,我们叫虫子快点出来,好捉它。苏东坡凑近花前一看,见有几条象芝麻大的黄色、黑色的小虫在花蕊里蠕动,就问小孩说:“这是什么虫?”小孩说:“黄狗虫,黑狗虫。”苏东坡离开花丛, 来到一棵榕树下,正碰到树上有一阵清脆的鸟叫声,便问旁人:“这是什么鸟?”旁人答道:“这叫明月鸟。”此刻苏东坡才恍然大悟,知自己错改了王安石的诗。

但后人评价说,王安石身为宰相,气量心胸也太狭小,他虽懂得地方上的风俗人情,也不应该因苏轼错改了他的两句诗,而立“乌台诗案”,置苏下狱,进而又随便发配人家。这样做,与搞“文字狱”有何区别。其实,从史实上看,王安石罚苏东坡,错改两句诗不过是表面上的次要的原因,实质上主要原因,则是政治上苏轼反对王安石变法。因此之故,苏轼先被贬惠州,后再次遭贬儋州。

赤壁赋诗词鉴赏篇四

壬戌之秋,七月既望,苏子与客泛舟游于赤壁之下。清风徐来,水波不兴。举酒属客,诵明月之诗,歌窈窕之章。少焉,月出于东山之上,徘徊于斗牛之间。白露横江,水光接天。纵一苇之所如,凌万顷之茫然。浩浩乎如冯虚御风,而不知其所止;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冯 通:凭)

于是饮酒乐甚,扣舷而歌之。歌曰:“桂棹兮兰桨,击空明兮溯流光。渺渺兮予怀,望美人兮天一方。”客有吹洞箫者,倚歌而和之。其声呜呜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舞幽壑之潜蛟,泣孤舟之嫠妇。

苏子愀然,正襟危坐,而问客曰:“何为其然也?”客曰:“‘月明星稀,乌鹊南飞。’此非曹孟德之诗乎?西望夏口,东望武昌,山川相缪,郁乎苍苍,此非孟德之困于周郎者乎?方其破荆州,下江陵,顺流而东也,舳舻千里,旌旗蔽空,酾酒临江,横槊赋诗,固一世之雄也,而今安在哉?况吾与子渔樵于江渚之上,侣鱼虾而友麋鹿,驾一叶之扁舟,举匏樽以相属。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哀吾生之须臾,羡长 江之无穷。挟飞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长终。知不可乎骤得,托遗响于悲风。”

苏子曰:“客亦知夫水与月乎?逝者如斯,而未尝往也;盈虚者如彼,而卒莫消长也。盖将自其变者而观之,则天地曾不能以一瞬;自其不变者而观之,则物与我皆无尽也,而又何羡乎!且夫天地之间,物各有主,苟非吾之所有,虽一毫而莫取。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取之无禁,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无尽藏也,而吾与子之所共适。”(共适 一作:共食)

客喜而笑,洗盏更酌。肴核既尽,杯盘狼籍。相与枕藉乎舟中,不知东方之既白。

壬戌年秋天,七月十六日,我同客人乘船游于赤壁之下。清风缓缓吹来,江面水波平静。于是举杯邀客人同饮,吟咏《诗经·陈风·月出》一诗的“窈窕”一章。一会儿,月亮从东山上升起,在斗宿和牛宿之间徘徊。白茫茫的雾气笼罩着江面,波光与星空连成一片。我们听任苇叶般的小船在茫茫万顷的江面上自由飘动。多么辽阔呀,像是凌空乘风飞去,不知将停留在何处;多么飘逸呀,好像变成了神仙,飞离尘世,登上仙境。

于是,喝着酒,快乐极了,敲着船舷唱起来。歌词说:“桂木的棹啊,兰木的桨,拍打着清澈的江水啊,船儿迎来流动的波光。多么深沉啊,我的情怀,仰望着我思慕的人儿啊,她在那遥远的地方。”客人中有吹洞箫的,按着歌声吹箫应和。箫声呜呜呜,像是怨恨,又像是思慕,像是哭泣,又像是倾诉,余音悠扬,像一根轻柔的细丝线延绵不断。能使潜藏在深渊中的蛟龙起舞,孤舟上的寡妇啜泣。

我不禁感伤起来,整理了衣裳,端正地坐着,问客人说:“为什么会这样?”客人说:“‘月明星稀,乌鹊南飞’,这不是曹孟德的诗吗?向西望是夏口,向东望是武昌,山川缭绕,郁郁苍苍,这不是曹孟德被周瑜围困的地方吗?当他夺取荆州,攻下江陵,顺着长江东下的时候,战船连接千里,旌旗遮蔽天空,在江面上洒酒祭奠,横端着长矛朗诵诗篇,本来是一代的英雄啊,可如今又在哪里呢?何况我同你在江中和沙洲上捕鱼打柴,以渔虾为伴,与麋鹿为友,驾着一叶孤舟,在这里举杯互相劝酒。只是像蜉蝣一样寄生在天地之间,渺小得像大海中的一颗谷粒。哀叹我生命的短暂,而羡慕长江的流水无穷无尽。希望同仙人一起遨游,与明月一起长存。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经常得到的,因而只能把箫声的余音寄托给这悲凉的秋风。”

我说:“你们也知道那水和月亮吗?(江水)总是不停地流逝,但它们并没有流走;月亮总是那样有圆有缺,但它终究也没有增减。要是从它们变的一面来看,那么,天地间的一切事物,甚至不到一眨眼的工夫就发生了变化;要是从它们不变的一面来看,万物同我们一样都是永存的,又何必羡慕它们呢!再说,天地之间,万物各有主人,假如不是为我所有,即使是一丝一毫也不能得到。只有这江上的清风和山间的明月,耳朵听到了才成其为声音,眼睛看到了才成其为颜色,占有它们,无人禁止,使用它们,无穷无尽,这是大自然无穷无尽的宝藏,而我能够同你们共享。”

客人听了之后,高兴地笑了,洗净杯子,重新斟酒。菜肴果品已吃完了,杯盘杂乱地放着。大家互相枕着靠着睡在船中,不知不觉东方已经亮了。

第1段,写夜游赤壁的情景。作者“与客泛舟游于赤壁之下”,投入大自然怀抱之中,尽情领略其间的'清风、白露、高山、流水、月色、天光之美。兴之所至,信口吟诵《诗经·月出》首章“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把明月比喻成体态娇好的美人,期盼着她的冉冉升起。与《月出》诗相回应,“少焉,月出于东山之上,徘徊于斗牛之间。”并引出下文作者所自作的歌云:“望美人兮天一方”,情感、文气一贯。“徘徊”二字,生动、形象地描绘出柔和的月光似对游人极为依恋和脉脉含情。在皎洁的月光照耀下白茫茫的雾气笼罩江面,天光、水色连成一片,正所谓“秋水共长天一色”(《滕王阁序》)。游人这时心胸开阔,舒畅,无拘无束,因而“纵一苇之所如,凌万顷之茫然”,乘着一叶扁舟,在“水波不兴”浩瀚无涯的江面上,随波飘荡,就好像在太空中乘风飞行,悠悠忽忽地离开人世,超然独立;又像长了翅膀飞升入仙境一样。浩瀚的江水与洒脱的胸怀,在作者的笔下腾跃而出,泛舟而游之乐,溢于言表。这是本文正面描写“泛舟”游赏景物的一段,以景抒情,融情入景,情景俱佳。

第2段,写作者饮酒放歌的欢乐和客人悲凉的箫声。作者饮酒乐极,扣舷而歌,以抒发其思“美人”而不得见的怅惘、失意的胸怀。这里所说的“美人”实际上乃是作者的理想和一切美好事物的化身。歌曰:“桂棹兮兰桨,击空明兮溯流光。渺渺兮予怀,望美人兮天一方。”这段歌词全是化用《楚辞·少司命》:“望美人兮未来,临风恍兮浩歌”之意,并将上文“诵明月之诗,歌窈窕之章”的内容具体化了。由于想望美人而不得见,已流露了失意和哀伤情绪,加之客吹洞箫,依其歌而和之,箫的音调悲凉、幽怨,“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竟引得潜藏在沟壑里的蛟龙起舞,使独处在孤舟中的寡妇悲泣。一曲洞箫,凄切婉转,其悲咽低回的音调感人至深,致使作者的感情骤然变化,由欢乐转入悲凉,文章也因之波澜起伏,文气一振。

第3段,写客人对人生短促无常的感叹。此段由赋赤壁的自然景物,转而赋赤壁的历史古迹。主人以“何为其然也”设问,客人以赤壁的历史古迹作答,文理转折自然。但文章并不是直陈其事,而是连用了两个问句。首先以曹操的《短歌行》问道:“此非曹孟德之诗乎?”又以眼前的山川形胜问道:“此非孟德之困于周郎者乎?”两次发问使文章又泛起波澜。接着,追述了曹操破荆州、迫使刘琮投降的往事。当年,浩浩荡荡的曹军从江陵沿江而下,战船千里相连,战旗遮天蔽日。曹操志得意满,趾高气扬,在船头对江饮酒,横槊赋诗,可谓“一世之雄”!如今他在哪里呢?曹操这类英雄人物,也只是显赫一时,何况我辈!因而,如今只能感叹自己生命的短暂,羡慕江水的长流不息,希望与神仙相交,与明月同在。但那都是不切实际的幻想,所以才把悲伤愁苦“托遗响于悲风”,通过箫声传达出来。客的回答表现了一种虚无主义思想和消极的人生观,这是苏轼借客人之口流露出自己思想的一个方面。

第4段,是苏轼针对客之人生无常的感慨陈述自己的见解,以宽解对方。客曾“羡长江之无穷”,愿“抱明月而长终”。苏轼即以江水、明月为喻,提出“逝者如斯,而未尝往也;盈虚者如彼,而卒莫消长也”的认识。如果从事物变化的角度看,天地的存在不过是转瞬之间;如果从不变的角度看,则事物和人类都是无穷尽的,又何必羡慕江水、明月和天地呢!自然也就不必“哀吾生之须臾”了!这表现了苏轼豁达的宇宙观和人生观,他赞成从多角度看问题而不同意把问题绝对化,因此,他在身处逆境中也能保持豁达、超脱、乐观和随缘自适的精神状态,并能从人生无常的怅惘中解脱出来,理性地对待生活。而后,作者又从天地间万物各有其主、个人不能强求予以进一步的说明。那么什么为我们所有呢?江上的清风有声,山间的明月有色,江山无穷,风月长存,天地无私,声色娱人,我们恰恰可以徘徊其间而自得其乐。此情此景乃缘于的《襄阳歌》:“清风明月不用一钱买,玉山自倒非人推”,进而深化之。

第5段,写客听了作者的一番谈话后,转悲为喜,开怀畅饮,“相与枕藉乎舟中,不知东方之既白”。照应开头,极写游赏之乐,而至于忘怀得失、超然物外的境界。

清代古文家方苞评论这篇文章说:“所见无绝殊者,而文境邈不可攀,良由身闲地旷,胸无杂物,触处流露,斟酌饱满,不知其所以然而然。岂惟他人不能模仿,即使子瞻更为之,亦不能如此适调而畅遂也。”苏轼通过各种艺术手法表现自己坦荡的胸襟,他只有忘怀得失,胸襟坦荡,才能撰写出“文境邈不可攀”的《赤壁赋》来。

(1)骈散结合

本文既保留了传统赋体的那种诗的特质与情韵,同时又吸取了散文的笔调和手法,打破了赋在句式、声律的对偶等方面的束缚,更多是散文的成分,使文章兼具诗歌的深致情韵,又有散文的透辟理念。散文的笔势笔调,使全篇文情郁郁顿挫,如“万斛泉涌”喷薄而出。与赋的讲究对偶不同,它相对更为自由,如开头的一段“壬戌之秋,七月既望,苏子与客泛舟游于赤壁之下”,全是散句,参差疏落之中又有整饬之致。以下直至篇末,大多押韵,但换韵较快,而且换韵处往往就是文意的一个段落,这就使本文特别宜于诵读,并且极富声韵之美,体现了韵文的长处。

(2)形象优美,善于取譬

如描写箫声的幽咽哀怨:“其声呜呜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舞幽壑之潜蛟,泣孤舟之嫠妇。”连用的六个比喻,渲染了箫声的悲凉,将抽象而不易捉摸的声音诉诸读者的视觉和听觉,写得具体可感,效果极佳。

赤壁赋诗词鉴赏篇五

《赤壁赋》是宋朝大作家苏轼的一篇著名作品,是一篇散文赋,实际上也是一篇优美的散文诗。北宋神宗元丰五年(公元一零八二年),苏轼因“乌台诗案”贬谪为黄州团练副使,名义上是团练副使,实际上是“罪人”,宋神宗规定他“不得擅去安置所”,“不得签署公事”,应“思过而自新”。他的处境、心情也就可想而知了。这是他政治上最失意苦闷的一个时期,当同时又是他创作上丰收的时期,他前后写出了《赤壁赋》、《后赤壁赋》、《赤壁怀古》(念奴娇)等著名作品。

文章刚一开头,作者就用秀丽的字句,简明的笔法,写出了时间和自然风光,使人置身于诗情画意之中。赋的起首三句从“壬戌之秋”到“游于赤壁之下”,点明了时间、地点、人物以及人物的活动。作者面对“清风徐来,水波不兴”的江景,从“举酒属客,诵明月之诗,歌窈窕之章”这些动作上,已经表现出愉快的心情,接着作者以轻快的笔触,写出“月出于东山之上,徘徊于斗牛之间。白露横江,水光接天”这样欢快的语调,“白露“点明是秋天,”横江“点明地点是在江上。表现出了在清风明月之间,架舟行驶江面所引发的快感:“浩浩乎如凭虚御风,而不知其所止;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作者写出了飘飘欲仙的神态,好像身体在天空里,架着风飞行,脱离了现实社会,抒发了作者心旷神怡的心情和飘然欲举的超然之乐,情和景已经达到融合的境地。此时的泛舟感受,也就是东坡词里的“我欲乘风归去”的心情。至此,苏轼出游的乐趣到达了高潮。

读此段文字,我们好像也成了作者的客人,坐在苇叶般的小船上,有着同样的飘飘欲仙的感觉。特别是“月出于东山之上,徘徊于斗牛之间”这句,其中“徘徊”二字,“状难写之景如在目前”:天上的满月,似乎也像游人一样,深深陶醉在这良辰美景之中,有意把脚步放得很慢、很慢,真是妙不可言。

接下来作者又写道:“客有吹洞箫者,倚歌而和之”。客人吹箫伴奏,“其声呜呜然”。先是笼统地写箫声“呜呜”,是那样的低沉、沉闷。“如怨如慕,如泣如诉”。这里用了四个“如”字,箫声好像有无限的忧怨,无限的思慕,好像在低声哭泣,又好像在诉说自己的衷肠,这里既写出了箫声,又反映了吹箫者的心情。“余音袅袅,不绝如缕。”此处是用粗细来形容声音的高低,怎么“如缕”呢?这是用线来形容声音细微而长,将断不断的样子。“舞幽壑之潜蛟,泣孤舟之嫠妇。”这里是写箫声的作用和力量。不要说是人听了,就是动物蛟龙听了也飞舞起来了,一个寡妇独处孤舟中,听到箫声想到自己身世凄凉,不禁泣下。本来是“饮酒乐甚,扣舷而歌”。现在客人吹出这样的箫声,苏轼必然要问为什么?这就引出了对人生、对宇宙看法的大问题来,情节发展极为自然。文章写道:“苏子愀然,正襟危坐而问客曰:‘何为其然也?’”“愀然”是写苏轼忧愁的面部表情,还写了一个动作——“正襟危坐”。原本“扣舷而歌”比较随便,现在听了这箫声,整了整衣襟,端正地坐着,不像刚才那么悠闲自在了。向同伴问道:“箫声为什么这样哀怨呢?”客人的回答:“‘月明星稀,乌鹊南飞’,这不是曹公孟德的诗么?”曹操的诗不少,为何只想到这两句?作者来到孙、曹交兵的赤壁,自然联想到是曹孟德;月明之夜,自然联想到“月明星稀”这句诗。此处有借孟德之诗,写眼前之景。下面把自己和曹操进行了对比:曹操当时是“舳舻千里,旌旗蔽空”,而你我只是“驾一叶之扁舟”;曹操当时是“酾酒临江,横槊赋诗”,而你我只是“举匏樽以相属”。曹操是“固一世之雄”,而你我是“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这一段关于历史人物人物的凭吊,写得画面鲜明、内容集中,读起来音调铿锵,气势磅礴,再现了曹操当年沿江而下时“舳舻千里,旌旗蔽空”的盛大场面和“酾酒临江,横槊赋诗”的英雄气概。可是象曹操这样的英雄“而今安在哉”?真是“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更何况我们这些“侣鱼虾而友麋鹿”的`人物呢?所以只好把悲伤的感情寄托在箫声之中了。这里表现了理想与现实的深刻矛盾。客人的议论,实际上是提出了一种对宇宙对人生的看法。

最后一段,苏东坡以回答客人的方式,提出了另一种对宇宙对人生的看法,他紧扣水月,阐述了变与不变的辩证关系,来攻破客人“羡长江之无穷。挟飞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长终”的理想。作者向客人指出,世界上的事物如同眼前的江水和明月一样。江水日夜流,“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而江水实际上并没有消失:月亮有圆有缺,而月亮实际上并没有亏损。因此,“自其变者而观之,则天地曾不能以一瞬;自其不变者而观之,则物与我皆无尽也。”我们若从变化的角度来观察,那么一眨眼之间,万事万物都在变化。我们若从不变的观点来观察,那么万物包括你我,都是无穷无尽的,你何必“羡长江之无穷,抱明月而长终”呢?苏轼的回答,反驳了客人的虚无看法,阐明自己从宇宙的变化中看到人类和万物同样永久地存在着,给予人生以积极意义。“且夫天地之间,物各有主”,不是我们所有的,“虽一毫而莫取”。那么我们有什么呢?我们有江上的清风,东山之上的明月,听到的是风声,看到的是皎洁的月色,“取之无禁,用之不竭”,是造物者无穷无尽的宝藏,我和你可以共同享受。作者这种对人生和宇宙的看法,是健康的、乐观的。比唐代诗人陈子昂的“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更为达观,与东晋诗人陶渊明的“聊乘化以归尽,乐夫天命复奚疑”的精神相类似。

苏东坡的这一番话把客人说服了,于是在文章的最后出现了这样的场面:“客喜而笑,洗盏更酌。肴核既尽,杯盘狼藉。相与枕藉乎舟中,不知东方之既白。”客人转悲为喜,相视而笑,洗净酒杯重新斟酒。菜肴果品都已吃完,杯子盘子杂乱一片。写菜肴果品全部吃光,杯子盘子一片狼藉,反映了高兴的心情。于是大家互相枕着靠着睡在船上,由于心情舒畅,睡得香,等到睁开眼睛东方已经露出白色的曙光。

总而言之,本文的景色描写,客人和主人的心情,哲学意味的对话,都浑然一体,胜意迭出,文辞优美。特别是文中那段富有哲理的谈话,完全不同于一般的说理文,它通过生动的形象,用水的流逝,月的盈亏,以及风声月色,讲出变与不变的道理,在抒情中带说理。

苏轼用清风、明月、江水、小舟、歌诗描绘了一幅诗意十足,含意深远,意境优美的赤壁夜游图。使我们也好像游了一次赤壁,心里充满了遨游之乐。

这篇文章上半部主要是写景抒情,做到了情景交融,下半部由景生情,以情入理,情景交融,情与理相得益彰。因此,《赤壁赋》既是一篇游记,也是一篇抒情散文。

赤壁赋诗词鉴赏篇六

《前赤壁赋》

壬戌年秋天,七月十六日,我与友人在赤壁下泛舟游玩。清风阵阵拂来,水面波澜不起。举起酒杯向同伴敬酒,吟咏《诗经·陈风·月出》一诗的“窈窕”一章。不一会儿,明月从东山后升起,在斗宿与牛宿之间来回移动。白茫茫的雾气横贯江面,波光与星空连成一片。我们听任苇叶般的小船在茫茫万顷的江面上自由飘动。多么辽阔呀,像是凌空乘风飞去,不知将停留在何处;多么飘逸呀,好像变成了神仙,飞离尘世,登上仙境。

这时候喝酒喝得高兴起来,用手叩击着船舷,应声高歌。歌中唱道:“桂木船棹呵香兰船桨,迎击空明的粼波,逆着流水的泛光。我的情思啊悠远茫茫,思念心中的君主啊,在天边遥远的地方。”客人中有个会吹洞箫的,按着节奏为歌声伴和,洞箫呜呜作声,像是怨恨,又像是思慕,像是哭泣,又像是倾诉,余音悠扬,像一根轻柔的细丝线延绵不断。能使深谷中的蛟龙为之起舞,能使孤舟上的寡妇听了落泪。

我的容色忧愁凄怆,(我)整好衣襟坐端正,向客人问道:“(曲调)为什么这样(悲凉)呢?”同伴回答:“‘月明星稀,乌鹊南飞’,这不是曹孟德的诗吗?(这里)向西可以望到夏口,向东可以望到武昌,山河接壤连绵不绝,(目力所及)一片苍翠。这不正是曹孟德被周瑜所围困的地方么?当初他攻陷荆州,夺得江陵,沿长江顺流东下,麾下的战船延绵千里,旌旗将天空全都蔽住,在江边持酒而饮,横执矛槊吟诗作赋,委实是当世的一代枭雄,而今天又在哪里呢?何况我与你在江中的小舟上捕鱼砍柴,与鱼虾作伴,与麋鹿为友,(我们)驾着这一叶小舟,举起杯盏相互敬酒。(我们)如同蜉蝣置身于广阔的天地中,像沧海中的一颗粟米那样渺小。(唉)哀叹我们的一生只是短暂的片刻,(不由)羡慕长江没有穷尽。(我想)与仙人携手遨游各地,与明月相拥而永存世间。(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经常得到的,因而只能把箫声的余音寄托给这悲凉的秋风。”

我说:“你可也知道这水与月?不断流逝的就像这江水,其实并没有真正逝去;时圆时缺的就像这月,但是最终并没有增加或减少。如果从事物易变的一面看来,天地间没有一瞬间不发生变化;而从事物不变的一面看来,万物与自己的生命同样无穷无尽,又有什么可羡慕的呢?何况天地之间,凡物各有自己的归属,若不是自己应该拥有的,即使是一分一毫也不应该索取。只有江上的.清风,以及山间的明月,送到耳边便听到声音,进入眼帘便绘出形色,取得这些不会有人禁止,享用这些也不会有竭尽的时候。这是自然界无穷无尽的宝藏,我和你可以共同享受。

于是同伴高兴的笑了,清洗杯盏重新斟酒。菜肴和果品都被吃完,只剩下桌上的杯碟一片凌乱。(我与同伴)在船里互相枕着垫着睡去,不知不觉天边已经显出白色(指天明了)。

《后赤壁赋》

这一年十月十五日,我从雪堂出发,准备回临皋亭。有两位客人跟随着我,一起走过黄泥坂。这时霜露已经降下,树叶全都脱落。我们的身影倒映在地上,抬头望见明月高悬。向四周看看,心里十分快乐;于是一面走一面吟诗,相互酬答。

过了一会儿,我叹惜地说:“有客人却没有酒,有酒却没有菜。月色皎洁,清风吹拂,这样美好的夜晚,我们怎么度过呢?”一位客人说:“今天傍晚,我撒网捕到了鱼,大嘴巴,细鳞片,形状就象吴淞江的鲈鱼。不过,到哪里去弄到酒呢?”我回家和妻子商量,妻子说:“我有一斗酒,保藏了很久,为了应付您突然的需要。”

就这样,我们携带着酒和鱼,再次到赤壁的下面游览。长江的流水发出声响,陡峭的江岸高峻直耸;山峦很高,月亮显得小了,水位降低,礁石露了出来。才相隔多少日子,上次游览所见的江景山色再也认不出来了!我就撩起衣襟上岸,踏着险峻的山岩,拨开纷乱的野草;蹲在虎豹形状的怪石上,又不时拉住形如虬龙的树枝,攀上猛禽做窝的悬崖,下望水神冯夷的深宫。两位客人都不能跟着我到这个极高处。我大声的长啸,草木被震动,高山与我共鸣,深谷响起了回声,大风刮起,波浪汹涌。我也不觉忧伤悲哀,感到紧张,觉得这里使人害怕,不可久留。回到船上,把船划到江心,任凭它漂流到哪里就在哪里停泊。

这时快到半夜,望望四周,觉得冷清寂寞得很。正好有一只鹤,横穿江面从东边飞来,翅膀象车轮一样大小,尾部的黑羽如同黑裙子,身上的白羽如同洁白的衣衫,它嘎嘎地拉长声音叫着,擦过我们的船向西飞去。过了会儿,客人离开了,我也回家睡觉。梦见一位道士,穿着羽毛编织成的衣裳,轻快地走来,走过临皋亭的下面,向我拱手作揖说:“赤壁的游览快乐吗?”我问他的姓名,他低头不回答。“噢!哎呀!我知道你的底细了。昨天夜晚,边飞边叫经过我船上的,不就是你吗?”道士回头笑了起来,我也忽然惊醒。开门一看,却看不到他在什么地方。

赤壁赋诗词鉴赏篇七

《后赤壁赋》是《前赤壁赋》的姐妹篇,记的都是月夜游赤壁。前赋描写的是初秋的江上明月“清风徐来,水波不兴”,“白露横江,水光接天”。后赋主要写初冬的山水草木“划然长啸,草木震动,山鸣谷应,风起水涌”。不同季节的山水特征,在苏轼笔下都得到了生动、逼真的反映,给人以美的享受。

第一段写初冬月夜之景与踏月之乐。“月白风清”、“如此良夜”短短几行文字,既隐伏游兴,又自然地引出了主客对话,融写景、叙事、抒情为一体。“归而谋诸妇”几句,不仅给文章增添了生活气息,而且使整段铺垫文字更显异采。

第二段是全文的重心,写苏子独自登山的情景,句句似诗如画,通过夸张与渲染,使人如临其境。“履巉岩,披蒙茸,踞虎豹,登虬龙,攀西鹘之危巢,俯冯夷之幽宫。”这些峭拔、奇异的惊险情景,使苏轼产生了凄清之情,忧惧之心,不得不返回舟中。半夜时分,一只孤鹤“横江东来”,“戛然长鸣”擦舟西去,使孤寂的作者再添悲悯。奇景抒怀,使文势跌宕起伏,并为下文写梦埋下了伏笔。

第三段写苏子在梦乡中见到了化作孤鹤的道士,在“揖予”、“不答”、“顾笑”的神秘幻觉中,反映出作者在出世和入世问题上的矛盾心情。政治上屡屡失意的苏轼想从山水之乐中寻求超脱,结果事与愿违。结尾“开户视之,不见其处”有双关的含义,表面上是梦中的道士倏然不见,深层的内涵却是自己对前途、理想、追求、抱负感到渺茫。

文中描写的江山胜景,色泽鲜明,带有作者个人的真挚感情。语言巧用排比与对仗,增添了文字的音乐美,读起来更增一分情趣。

赤壁赋诗词鉴赏篇八

焉,月出于东山之上,徘徊于斗牛之间。”斗牛本是两个星宿的名称,那里泛指夜空中少数明亮的星点。“徘徊”二字,不只写出月亮令人不易觉察的缓慢移动,逼真传神,并且写出被召唤出来的月亮对于游人的依依眷恋,脉脉含情,实际上乃是游人即作者对于冰清玉洁的月亮的无限愉悦。这时,在皎洁的月光的辉耀之下,秋江的夜色便历历在目了。你看,“白露横江,水光接天”,那茫茫的雾气、茫茫的江水、茫茫的夜空,经过月亮的银辉的浸染,显得浩瀚无边,浑然一片;游人的心境也随之疏朗、开阔,无拘无束,因而不由得“纵一苇之所如,凌万顷之茫然”,就是说,任凭一叶扁舟随意漂荡,在“水波不兴”的辽阔江面上自由来去。那里虽然回应到开头的“泛舟”二字,可是游人所感受到的,倒不像坐卧舟中、漂游江上,而是仿佛在浩荡的太空中乘风飞行,毫无阻碍,简直就要远离人世,悠悠忽忽地升入仙界里去了,所谓“浩浩乎如冯虚御风,而不知其所止;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

这开头一段,写“泛舟游于赤壁之下”,投入大自然的怀抱,尽情领略秋江夜色之美。清风、白露、高山、流水,再加上月色、天光,完全足以供人赏心悦目,作者也确乎陶醉于其中,以致感到进入了“羽化而登仙”的境界,而读者又经过作者这样精彩的描述,有如亲临其地,与作者同享那“泛舟游于赤壁之下”时的良辰美景。通篇《前赤壁赋》真正描述“泛舟”游赏景物的,也主要是这开头一段,它正面写了一个“乐”字。

之后第2段是过渡的部分,起着承上启下的作用。所谓承上,就是继续描述“泛舟”时的欢快心境。“于是饮酒乐甚”一句,点出“乐”字。“乐”借“酒”来助兴,“酒”又增添“乐”趣。古人往往“痛饮”伴随以“狂歌”,作者在“饮酒乐甚”之后自然也情不自禁地“扣舷而歌之”了。比“举酒属客”进了一步,是“饮酒乐甚”;比“诵明月之诗,歌窈窕之章”进了一步,是“扣舷而歌之”,唱自我即兴所作的歌词。这种深入一层的写法,并非仅仅为突出“泛舟”时的欢快心境,还主要是为反迭下文感情的变化,以引出一番议论。关键在“扣舷而歌”的歌词。歌词是:“桂棹兮兰桨,击空明兮溯流光。渺渺兮余怀,望美人兮天一方。”“美人”指所倾心的对象,代表一种梦想的追求。歌词显然是从《月出》一诗生发而来。“流光”,指江面上闪烁荡漾的月光,不就是“月出皎兮”吗“美人”,即心上的漂亮的人儿,不就是“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吗“渺渺兮余怀”,表现临风怅惘,思绪黯然,不就是“劳心悄兮”吗但这歌词与单纯的民间情歌已有不一样,它所表现的是政治感慨,是作者在遭受贬谪之后,仍然坚持对生活的执著态度,坚持对朝廷政事的关切,而不甘沉沦。这在作者的也写游赏赤壁的《念奴娇》词中,赞美年轻有为的“三国周郎”感叹自我“早生华发”,就表现得更为明确。可是,“击空明兮溯流光”,看到江水之阔,应对宇宙之大,难免产生知音何处之感,而发出天各一方之叹。在游赏之“乐”当中,已然包含着淡淡的哀愁了。对于苏轼在歌词中表现的这种政治感慨,他人是未必能了解、体会的。“客有吹洞箫者,倚歌而和之”,这位为苏轼歌唱伴奏的客,正是按照他自我的感受吹箫的,因而那箫声就别是一种悲凉幽怨的调子;“其声呜呜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舞幽壑之潜蛟,泣孤舟之嫠妇。”一曲洞箫,凄切宛转,竟然引得潜藏在洞壑里的蛟龙都难以宁静而舞动起来,引得独处孤舟的寡妇不由得感伤身世而哀哀哭泣。苏轼借助于夸张、想像,运用精细的刻画和生动的比喻,把洞箫那种悲咽低回的哀音表现得十分形象、真切,使人如闻其声,几乎也要凄然下泪。这箫声,当然与“饮酒乐甚”的气氛很不协调,并且当然要引起苏轼的惊讶。“苏子愀然,正襟危坐而问客曰:‘何为其然也’”苏轼郑重其事地向客询问,于是由客的回答带出这篇赋的第三段文字来,这就是启下。承上写“乐”,启下写“悲”。第3段经过“客曰”,从反面揭示一个“悲”字。

在船头对江饮酒,横握长矛朗吟自我的诗篇。这么个“一世之雄”,尚且随着“大江东去”而销声匿迹,那么,默默无闻的平庸之辈就更连影子都不曾晃动一下便悄然消失了。所以客说:“况吾与子渔樵于江渚之上,侣鱼虾而友麋鹿,驾一叶之扁舟,举匏樽以相属。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客认为他和苏轼既不在中央朝廷,又不在地方官署,谈不到政治上有何作为,事业上有何建树,只可是在江岸水洲,过着渔父樵夫的生活,鱼虾是伴侣,麋鹿当友人,划着小船,举杯相劝,那微不足道的生命,简直短促得像永恒天地里仅能活几个小时的蜉蝣,渺小得像茫茫大海里一颗丝毫也不显眼的米粒。这样就连同曹操都不能相比了。客再回到眼前所见的长江、月亮,推广开去,把人生与宇宙加以对照,一方面“哀吾生之须臾”,另一方面“羡长江之无穷”,进而期望“挟飞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长终”,即与仙人相交,与月亮同在。可是,“知不可乎骤得”,那本是不切实际的空想,因而忧伤愁苦,并把这忧伤愁苦经过冷清秋风里的箫声传达出来,“托遗响于悲风”,点出了“悲”字。

第3段所写客的回答,表现一种消极的社会人生观点和虚无主义思想。把人类社会同宇宙自然对立起来,又把个体的人同社会整体加以分割,那当然看不到全部历史舞台上威武雄壮的戏剧的持续演出,也看不到人类虽然依靠自然但更要改造自然的能动性和创造力,这就是悲观厌世或消极出世思想的认识论根源。对于封建社会的文人士大夫来说,当他们政治失意或生活上遇到挫折的时候,往往就陷入这样的苦闷与迷惘。苏轼也是如此。客的回答,其实正是苏轼自我贬谪黄州后思想感情的一个方面。《念奴娇》词不也是说“人生如梦”吗而这样的思想感情,作为社会人生的抽象认识,却被苏轼结合着景物地区的特征,从历史到现实,从具体到一般,用诗一般的语言表现出来,使读者一点也不感到有任何枯燥的说教意味。更为重要的是苏轼同样结合着景物、地区的特征,同样用诗一般的语言,批评了客的回答,表现了苏轼当时思想感情的另一个主导方面,全文至此遂以“苏子曰”开始而进入第4段。

不必“哀吾生之须臾”了。

赤壁赋诗词鉴赏篇九

人教版必修2第三单元是三篇山水游记散文的传统名篇,第一篇是《兰亭集序》,第二篇是《赤壁赋》。两篇都融叙事、写景、抒情和议论于一体,都抒发了自己对宇宙人生的感悟。王羲之感叹快乐短暂,人生短暂、无常,警示人们要珍惜。苏轼则在感叹人生短暂、渺小、无常之后,不甘消沉,主动解脱,以开阔的思想,豁达的胸襟,走出了悲凉伤感。

谪居而又生性喜爱山水的苏轼,在初秋月圆之夜,与客泛舟赤壁。生无限感慨,留万世美文。

第一段叙事绘景,交待了游览的时间、地点、人物,描绘了月夜赤壁的景色。徐徐清风、缓缓月升、薄雾蒙蒙,景美;饮酒诵诗,人雅;如御风,如登仙,感觉奇妙。因而“乐甚”,引出下文。

第二段紧承上段,因乐甚而纵酒,因酒兴而放歌。歌中“望美人兮天一方”,所追求的离自己太远,已是含悲。客因歌而和乐——吹箫,箫声哀怨,悲凉陡升。

第三段紧承上段,因乐声悲凉而询客(吹奏者),客答之以曹操事而引发的人生感慨——人生渺小、短暂。客之感慨怎么来的?“都是月亮惹的祸”——因月明而想及曹操的诗句,进而想及曹操,想及曹操在赤壁之战中是何等英雄。可即使是“一世之雄”,当年大败,“而今安在?”“浪花淘尽英雄”,真是“人生如梦”,怎不令人生悲?“一世之雄”尚且如此,何况“吾与子渔樵于江渚之上,侣鱼虾而友糜鹿,驾一叶之扁舟”?自然生出“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的悲叹。多么短暂,多么渺小,多么卑下。也可以说,“渔樵于江渚之上,侣鱼虾而友糜鹿”是自己眼前的惨淡现实,而“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是每个人都必须面对的惨淡人生。怎么摆脱这惨淡的现实、这悲剧的命运?修炼成仙?又“知不可乎骤得”。于是,只能用箫声来抒发悲慨了。

第四段紧承上段,苏轼劝客。苏轼是儒家积极用世的苏轼,也是深谙佛道的苏轼,还是豁达超然的苏轼,岂能只是悲慨。他劝客当然就是劝自己:事物的变化如眼前的江水,浩浩荡荡不停地流走,可始终还在流,不是“未尝往”吗?事物的变化如头顶的明月,圆而亏,亏而圆,不是“莫消长”吗?从个体、细节、短时来看,万物是变化的,若从一类、大节、长期来看(所谓“自其不变者而观之”),万物是永恒的;这变本身,也是永恒。这是大前提。我属于万物,这是小前提。我也是永恒的,因而不用“哀吾生之须臾”,“长江之无穷”“又何羡乎!”这是结论。

第五段紧承上段,一番劝慰,“客喜而笑”,主客畅饮酣眠。

上面一路“紧承”,由“乐甚”又回到“喜而笑”,贯通圆转,自如而又严谨。

结尾的“东方之既白”,既是外界的天亮了,也是内心的天亮了。我读到这里,也不为东坡先生委屈了,也是一片“东方之既白”的感觉。

苏轼才华横溢,科场顺利,名满天下,抱负远大(“渺渺兮予怀”),可现实中却在黄州过着贬谪的生活,内心怎能平静。贯穿全文“悲乐”二字,东坡因儒而悲,因佛道而解。东坡何以亦儒亦佛道,应源于其达观的可现实可超然的.个性。

既有儒家的积极进取,又有道家的顺其自然、佛家的随缘破执,达观、乐天,洒脱,豪迈,这样的苏轼,可爱极了。

月是文中最重要的意象。“七月既望”,皓月当空,因而“诵明月之诗,歌窈窕之章”,因诗中歌咏“美人”,故而下文作歌曰:“渺渺兮予怀,望美人兮天一方”,表达了苏轼积极用世的心理。月又引出客对“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的联想,而这是曹操求贤若渴的诗句,也表达了苏轼的用世心理。

月是“既望”之圆月,自己处遭贬之低潮,构成反差;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构成类比;月永恒,人短暂,构成衬托。“抱明月而长终”,月是美好的仙境,引人追求而不可得。“山间之明月”,月是人间的美景,让人享用不竭。

一轮明月,在东坡笔下,意蕴无尽。

这是一篇典型的“文赋”,既有赋体的整齐,又有散文的自由,参差疏落之中有整饬之致;既有诗歌的深致情韵,又有散文的透辟理意。对仗、韵脚使文字极富声韵之美。随处用典,使语言含蓄典雅又言简意丰。

《赤壁赋》是苏轼“之无尽藏也”,让我们这些后学者“之所共适”吧。

赤壁赋诗词鉴赏篇十

古代中国文人心中有两种宗教,一个儒教,一个道教,之后又掺和了佛教。儒教主张入世,出人头地、光宗耀祖,就是他们的梦想;佛道主张出世,追求无差别境界,堪破红尘、羽化登仙就是他们的梦想。儒教是求官当官时用的,佛道教是失败被贬时用的。苏轼骨子里是儒教,在《前赤壁赋》里,心里挂念着:“渺渺兮予怀,望美人兮天一方”,哪怕是被捕被贬,也没有忘记心中的美人,那个并不必须很圣明的国君。在中国封建社会的知识分子心里,君就是国,不忘君,就是不忘国。由此可见,苏轼时时不忘儒家“兼济天下”的追求。

然而当想到自我功业未成,苏轼又流露出浓厚的悲凉,慨叹着“固一世之雄也,而今安在哉”“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这种时候,道家的寻仙访道的思想又涌上了心头:“浩浩乎如冯虚御风,而不知其所止;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挟飞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长终”。

在佛家的思想里,人的命运是早就安排好的,在失意之时,苏轼的心里也浮出了这样的念头:“且夫天地之间,物各有主,苟非吾之所有,虽一毫而莫取。”一切顺从命运的安排,而这时仅有“江上之清风,山间之明月”,才是“取之无禁,用之不竭”的。佛家思想天地本是一体,物我本是一源,于见山见水中去大彻大悟,山水之中充满了禅意,充满了佛的智慧。走在黄州城外的苏轼这时就将所有的情感都寄于山水之中,去体会生命中的顿悟。

“盖将自其变者而观之,则天地曾不能以一瞬;自其不变者而观之,则物与我皆无尽也,而又何羡乎?”苏轼在那里说明的是庄子相对论的观点,莊子《德充符》篇:“自其异者视之,肝胆楚越也;自其同者视之,万物皆一也。”而“物与我皆无尽也”,则是佛家因果轮回的思想。月亮不停地盈亏,草木青了又黄、黄了又青,所以“物”“无尽”。“我”怎样能“无尽”呢?佛家认为,生命完成了一次生死就如同月亮完成了一次圆缺。月亮不停地圆缺,生命也就生生死死,循环不止。既然生命和长江月亮一样是无穷无尽的,那么长江和月亮又有什么值得羡慕的呢?生命又怎样会是短暂的呢?今生功业未成,还有来生。所以就没必要产生人生短暂、功业未就的悲伤,不如趁此刻(今生)清闲无事,好好享受一下明月和清风。一想到那里,作者的心境自然就旷达了,因为佛家的思想使他解决了一个困惑苦恼的难题:怎样使有限的生命求得永恒?由此看来,从苦闷到旷达,这个思想的转变也渗透了佛家的轮回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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